第三回(4/9)
什么不对。我敬你是一条好汉子,今日便不杀你,让你去见了陈近南之后,死得闭眼。盼你越早见到他越好,见到之时说海老公很想见见他,要领教领教他的凝血神爪功夫,到底是怎样厉害,盼望他早日驾临京师。唉,老头儿没几天命了,陈总舵主再不倒北京来,我便见他不到了。嘿嘿,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近南又到底如何英雄了得。江湖上竟有偌大名头?茅十八听他说竟然就这么放自己走,大出意料之外,站了起来却不就走。海老公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走吗?茅十八道:是!转身去拉了韦小宝的手,想要说几句话交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海老公又叹了口气道: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这一点规矩也不懂。你不留点什么东西,就想一走了之?
茅十八咬了咬牙道:不错,是我姓茅的粗心大意。小,借这刀子一用,我断了左手给你。说着向小太监小桂子身旁的匕首指了指。这匕首长约八寸,是小桂子适才用来割他手脚上绳索的。
海老公道:一只左手,却还不够。茅十八铁青着脸道:你要我再割下右手?海老公点头道:不错,两只手。本来嘛,我还得要你一对招子,咳咳可是你想见见陈近南,没了招子,便见不到人啦。这么着,你自己废了左眼,留下右眼!
茅十八退了两步,放开拉着韦小宝的手,左掌上扬,右掌斜按,摆了个犀牛望月的招式,心想:你要我废了左眼,再断双手,这么个残废人活着干什么?不如跟你一拼,死在你的掌底,也就是了。
海老公眼睛望也不来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老公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叉住自己头颈,神情痛苦已极。
茅十八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纵身,拉住了韦小宝的手,便往门外窜去。
海老公右手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往桌边一捏,登时在桌边捏下一小块木块,嗤的一声响,弹了出去。茅十八正自一大步跨将出去,那木片撞在他右腿伏兔穴上,登时右脚酸软,跪倒在地。跟着嗤的一声响,又是一小块木片弹出,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击中,在海老公咳嗽声中,和韦小宝一齐滚倒。
小桂子道:再服半济,多半不打紧。海老公道:好,好,只只要一点儿,多了危危险的很。小桂子应道:是!伸手到他怀中取出药包,转身回入内室,取了一杯酒来,打开药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点粉末。海老公道:太太多小桂子道:是!将指甲中一些粉末放回药包,眼望海老公。海老公点了点头,弯腰又大声咳嗽起来,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上,不住扭动。
小桂子大惊,抢扶过去,叫道:公公,公公,怎么啦?海老公喘息道:好好热扶扶我去水水缸水缸里浸浸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了他起来。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内室,接着便听见扑通一响的溅水之声。
这一切韦小宝都瞧在眼里,当即悄悄站起,蹑足走到桌边,伸出小指,连挑了三指甲药粉,倾入酒中,生怕不够,又挑了两指甲,再将药包摺拢,重新打开,泯去药粉中指甲挑动过的痕迹。只听得小桂子在内室道:公公,好些了吗?别浸得太久了。海老公道:好热好热得火烧一般。韦小宝见那柄匕首放在桌上,当即拿在手中,回到茅十八身边,伏在地下。
过不多时,水声嫌诏,海老公全身湿淋淋地,由小桂子扶着,从内房中出来,仍是不住咳嗽。小桂子拿起酒杯,喂到他口边。海老公咳嗽不止,并不便喝。韦小宝一颗行几乎要从心窝中跳将出来。海老公道:能够不吃最好不不吃这药小桂子道:是!将酒杯放在桌上,将药包包好,放入海老公怀中。可是海老公跟着又大咳起来,向酒杯指了指。小桂子拿起酒杯,送到他嘴边,这一次海老公一口喝干。
茅十八沉不住气,不禁啊的一声。海老公道:你你如想活着出去突然间呵喇一声响,椅子倒塌。他身子向桌子伏去,这一伏力道奇大,呵喇,呵喇两声,桌子又塌,连人带桌,向前倒了下来。
小桂子大惊,大叫:公公,公公!抢上去扶,背心正对着茅十八和韦小宝二人。韦小宝轻轻跃起,提起匕首,向他背心猛戳了下去。小桂子低哼一声,便即毙命。海老公却兀自在地下扭动。
韦小宝提起匕首,对准了海老公背心,又待戳下。便在此时,海老公抬起头来,说道:小小桂子,这药不对啊。韦小宝只吓得魂飞天外,匕首那里还敢戳下去?海老公转过身来,一伸手,抓住韦小宝左腕,道:小桂子,刚才的药没弄错?
韦小宝含含糊糊的道:没没弄错只觉左腕便如给一道铁箍箍住了,奇痛入骨,只吓得抓着匕首的右手缩转了寸许。
海老公颤声道:快快点蜡烛,黑漆漆一团,什么什么也瞧不见。
韦小宝大奇,蜡烛明明点着,他为什么说黑漆漆一团?莫非他眼睛瞎了?便道:蜡烛没熄,公公,你你没瞧见么?他和小桂子都是孩子口音,但小桂子说的是旗人官腔,一时怎学得会,只好说得含含糊糊,只盼海老公不致发觉。
海老公叫道:我我瞧不见,谁说点了蜡烛?快去点起来!说着便放开了韦小宝的手腕。韦小宝道:是!是!急忙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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