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党乱(1/2)

义阳郡义阳县由于是连接北荒和淮南的交通枢纽。x23u故而，官道每隔一段距离，都有设置简陋的亭子以供来往客商歇脚所用。

此时，一座略显偏僻的木亭之下，坐着三名服饰迥异的男子。其中一名乃是衣绯绣蟒，头戴无翅乌纱，另一名身材壮硕，披甲顶盔身倚长枪。

而最后一名最为特殊，相比前两者所带官气，其面容方正，散发无冠，年岁虽不大，但眼神沉静深邃，气息飘渺。

“鱼小鲲，北海郡飘雪县鱼家村人士，去岁偶遇时任兵部尚书左莫遗孤左雨霖。恰逢左女因刺杀三衙太尉高秋一事被高府门客张星追杀，机缘巧合出手相救却引来时任北海振威马军指挥使徐震带兵屠杀鱼家村。”凌平手持茶杯说道。

一旁的大将紧接着说：“事发之后，你和左雨霖被徐震追杀三百里，幸得心莲剑斋太白峰外门大弟子董麟来援，方侥幸逃脱。可你命运多戕，未等习得本领复仇，又先后卷入黑风寨和拜剑山二事之中。现在屈身于义阳边界碧水山一个一品宗门碧水剑派之中。没错吧？”

自己的行程被对方得知，小鲲心中早就有了预料，只拿起茶盏微一口说道：“在下只好奇，就凭借我一介凡体，为何能得漫天血舞汪公公的青眼？不说之前鱼家村一事，且说拜剑山巨变之后。假如没有东厂的力量，凭借我……根本无法摆脱高银涛和张党的追杀。毕竟两位也知道，那东西还在我手中。”

没看到少年脸上浮现一丝惊色，鱼小鲲如此冷静反倒凌平两人心中暗讶。

凌平眼神一动话题一转说道：“鱼小弟，咱家就不用介绍了，想来你也有所耳闻，你可知道咱家身边这位是谁？”

“呵呵。”小鲲闻言一笑，说道：“山野闲散之人，那能结识汉庭中的大人，凌公公说笑了。”

“本将，霍冠军。”

短短五字，小鲲脸上的微笑嘎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一片惊骇之色。

霍冠军，凡间武者出身，十七从军，三十载历经五十来战，从一个只有炼皮境界的小兵成长到手控西北军团的半步四品高手。

且此人生性忠毅，为了阻拦西魏的狼骑，放弃永安的高官厚禄，驻守北汉边境，压得西魏十年不敢来犯，乃是鱼小鲲极为仰慕的英雄。

上下打量身边甘毅的中年男子，小鲲眉头紧蹙，既然此人自我介绍凌平没有反驳，那么显然身份不用怀疑。不过……

在两年前，北荒盛传此人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已经被汉帝缉拿回京关押在天牢之中，当时得知此事，北荒无数百姓纷纷破口大骂汉帝自毁长城，自己也为心中英雄洒泪数滴，怎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不说鱼小鲲心中疑惑连连，却说这方霍冠军感应到身侧少年那敬佩又疑惑的眼光，突然一叹说道：“其实陛下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一切都是永安党争的缘故。”

凌平见到小鲲脸带不解，自嘲一笑说道：“霍将军说得没错，汉庭所在中枢永安城。以司礼监为首的十二监、东西二厂、锦衣卫所外加朝中数位大学士乃是坚定不移的保皇派，也是陛下手中握有的嫡系力量。不过在你们民间也常常因为其中多数人乃是咱家这些阉人，所以你们习惯将这股力量称为阉党。”

小鲲闻言略微一思，虽然阉党二字不管在凡间或者圣修界，几乎都是人人唾弃的字眼。

不过深入想来，说他们是保皇派和汉帝的嫡系倒真的没错，所以点头表示自己赞同这种说法。

霍冠军继续说道：“张党党魁张明性乃是当代大儒，出身苏堤文社，身边聚集清流言官。当初陛下登极年岁尚幼，需要他们往来奔走宣讲天威正统。故而多次擢升让此人从一名六品言官升迁到今日吏部尚书，不曾想反倒让此獠借机做大，现在已经投靠宁王刘勇，暗中谋划改天换日之事。”

“楚党党魁楚云天，手中握有户工二部，代表是淮南所有世家利益，可以说我们北汉国七成的财权握在他的手中。此人老谋深算，不管永安风云如何变幻，多数都作壁上观，却是一个中立派。”

“还有一个白虎节堂高秋呢？”待到凌平说完，鱼小鲲突然开口问道。

“他……”霍冠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先帝指定顾命，手掌京师九卫，天下马军指挥使大半出于此人门下，权倾朝野，不过态度至今未明。当初在下被人诬陷一事，此人多少也有过推波助澜，以我看，此人所为真正称得上拥兵自重四字。”

“呵呵。”凝神听完，小鲲微笑摊手说道：“虽然很感谢两位给在下解释了一番永安汉庭的势力划分，不过这些和在下有什么关系？”

话题又回道原来的起点，凌平笑道：“霍将军，将那东西拿出来吧。要不然怕是鱼小弟还是不放心我们的诚意的。”

小鲲闻言脸色一正，坐直身躯，见到霍冠军探手入怀，将一个布包取出放于桌面，缓缓推了过来。

“这是……”

略微沉吟，小鲲伸手取过这个有些年岁的布包，伸手打开一看，却是三个卷轴。

“鱼小弟且带回去看着，这里还有干爹的一封信，到时如果有意，就到淮南西路矿税行在一见。”凌平起身一笑，当先一步飘然而去。

“嗯！”鱼小鲲不置可否，默默收起桌上布包，起身将身边那名幼时崇拜的大将送出亭子，拱手作别后耳际还留一下对方感慨的一句：“鱼小弟，身为北汉人，哪怕你已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