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自古游鱼栖于水 一丝缘线牵其中(2/2)
掀开了帐帘,少卿与苏翀紧跟其后走了进来,在看向桑赤戈雅之时,三人皆先是一愣,继而将眼神转向了明威。有了灯火的照明,桑赤戈雅与祜伦的外貌身形一览无遗。祜伦身形偏小,容貌并无特别之处,此刻在这几人的注视之下更是唯诺得要哭出声来,而桑赤戈雅容貌俊秀,一双奇特的蓝眼珠令他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柔和,浑身被雪白的皮毛大氅簇拥着,更兼疼痛致使脸色苍白,映衬之下尤为显得纤弱,实在看不出任何危险之处,相较之下,这帐中几人虽然也十分年轻,可个个身材挺拔,肌肉健硕,倒有了胜之不武之嫌。
“这是受伤了吗?”低头见桑赤戈雅双手紧裹,隐隐透着血色,白少卿回头唤了守卫:“去将周大夫请来,无论是不是细作,也需留着性命才能盘查。”
“只是伤了双手,还不至于没了性命,只是冷得很,我们可以靠在炉火边暖一暖吗?”桑赤戈雅见几人皆没有凶神恶煞之貌,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很自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白少卿等人方才还在讶然明威会将这样一人当做细作带回来,此刻却全都心中一凛,有了警惕。
虽然眼前这人一副无害的模样,但却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他的表现实在太过冷静,要不是他的心机太深太善于隐藏自己,那便是他太天真,太不懂得隐藏自己;无论是怎样一种情况,他的来头都绝不简单!
“炉火在这,过来坐。”白少卿对着苏翀与云岚使了个眼色,三人于炉火边让开了位置,桑赤戈雅见状先是去唤了祜伦,然后拉着他一并挤在了火炉边。
“主子……我好怕……”祜伦常年与他生活在王宫,从未踏出过呼和单的范围,既没见识过行军打仗的残酷,更没遇到过如今这样的境况,乍然之下根本无法应对,是以十分的害怕。桑赤戈雅虽也不曾遇到这些,但他毕竟是一国王子,平日里习的是各种史书册籍,受教之时也被灌输了很多邦交之宜与特殊情况下的应对之策,要说他现在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他却并不害怕,因为……
“别怕,只要咱们说的都是真话,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的。”话虽对着祜伦说,一双眼却透过人群看向了沉默不语的那一人,桑赤戈雅在看了明威一眼之后,不待白少卿等人询问,自己先开口道:“我们是跟着商队从赫博多来的,我叫桑雅,这是我的仆人祜伦,我们本是准备跟着商队一同前往南方学习农耕栽种之法带回家乡的,可因为风雪太大,掉了队,又选错了路,所以才躲进雪洞里等待天明,却不想误入交战之地,被当做细作带来了这里。”
“你说你们是赫博多人,莫非不知两国正在打仗,竟还敢来这里,就不怕深陷其中,有来无回?”
“素来打仗都是掌权者之间的斗争,普通百姓求的不过是能够吃饱穿暖过上安定的日子,我跟随商队前往南方是因为觉得改善农耕之法通商交流远比打仗掠夺要来得更为长久,我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莫非就因为害怕被人误会,便连去尝试的机会都不争取,若果真因此而丢掉性命,我也绝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就算为此没了性命,你也不会后悔?”
“是!”
“云将军,你怎么看?”大夫在为帐内为桑赤戈雅包扎,白少卿与云岚苏翀到了营外交换自己的看法,虽然晋赫两国在打仗,可罪不及百姓,若那二人不是细作,他们自然不能随意伤害无辜。白少卿那话方一问完,云岚便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来,感觉不是细作,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说实话,他二人都没有武功,也没对咱们造成任何威胁,若要严刑逼供,还真下不去手。”
“我也是这种感觉,看他答话有条不紊,沉着冷静,实在不是普通百姓所能及,若不能逼供,又无法确定其身份,莫非还要将他们带着一同上路不成。”苏翀颇为郁闷的看了帐内一眼,突又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很像一个人?”
那二人闻言沉默了一下,突然异口同声道:“公子!”
“既然不能这样放他离去,不如找一个人将他们带去公子处,公子素来聪慧过人,定有办法查明他的来历。”
“这主意好,明日天一亮,就让明威带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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