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李府小童(1/2)

本着借些钱粮的打算，岳封一早便轻装出了县衙，领着陈良与几个虎贲随从来到李府。

古时登门拜访前必有拜帖，尤其是拜访士族人物，他们对规矩最为看重，稍有差池便会令他们认为来人不讲礼数。

而这方面岳封相当注意，奈何他手下并无一人出自豪门，只得依葫芦画瓢，咬文嚼字写一拜帖抛砖引玉。

这李氏门人尚文，算是儒门之家，家门口并不似其余大户那般有数位大汉守卫，反倒是有两位唇红齿白的小童斜倚门框，一边守门，一边捧着两本书卷摇头晃脑。”

岳封作为县令，官职虽不大，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见状向陈良一扬首。

陈良会意，从袖中掏出拜帖，向两个小童抱抱拳，递出拜帖，笑道：“小弟，我家大人前来拜见李老爷，可否帮忙通传一声？”

那两个小童对视一眼，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正当陈良感到莫名其妙之际，岳封却是轻咳一声，上前说道：“李老爷果然名不虚传，家中小童都如此重礼道。”

陈良做官前也在江湖上混迹，行礼皆是行抱拳的武士礼，这礼节自然是本是上不得台面，后因江湖武人多从军，军中渐渐也接受了这等礼节。

只是对士族文人来说，除却一板一眼的作揖礼外，其余礼节都登不得大雅之堂，抱拳礼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笑吗？”陈良不满地嘟囔一句，甩手站回岳封身后。

岳封跟随乌角先生日久，所学甚杂，因此对士族的力道倒有几分了解，他本身是官，要跟两个小童行礼传出去便是一大笑柄，可他却是不甚在意，一一行过礼后，道：“还望两位小哥不辞辛劳，入内通传一番。”

其中一个小童撇撇嘴，问道：“岳大人，哪个岳大人啊？”

陈良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我平原县县令，岳封岳大人。”

小童茫然道：“岳封岳大人，没听说过。平原县县令不是姓，姓向么？”

陈良面上怒意一闪而没，拔剑在手，怒喝道：“大胆！”

岳封伸手止住陈良动作，笑道：“这两位小兄弟所说倒也不错，只是这消息却是不太灵通。前任县令是姓向，只是那人贪赃枉法，如今已被贬为庶民。两日前，我岳封才刚刚接任，小兄弟不知倒也情有可原。”

那小童冷笑一声，道：“两日前便以到任，现在递上拜帖，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这话一出，就连岳封也敛去了面上笑容。

“那么还请小兄弟赐教了，究竟是何规矩？”岳封袖中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显然也已怒上心头。

先前他一再忍让，也只考虑到可能要有求于李府老爷，如今却被两个小童拦在门外，一股子不屑自然油然而生。

说到底，这些个士族人物也就是矫情，整日埋怨别人不懂礼数，自己又懂什么礼数了？

岳封冷笑不止，只是静静听着那两个小童说出规矩。

小童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真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入府拜见我家老爷的规矩，莫说你一个小小县令，就连刺史到任，也要先到我府中拜见。”

听到这话，岳封再也没了耐性，他前行两步，一手提起那小童，冷声道：“你说规矩？既然今时今日我是平原县令，这平原规矩便由我说了算，限你三息之内入内通传，否则……哼。”

那小童胆战心惊，急声道：“你……你大胆！”

岳封提着那小童向身后一丢，对身后随从说道：“这小童顽劣，我瞧李府旁有几棵柳树，取一支柳条，抽他百下，我倒要看看这伶牙俐齿的小童知道不知道疼。”

跟随岳封前来的随从都是昔日刘辩手下，身上自有源于虎狼之师的煞气，还未动手，那小童便是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这就替大人通传。”

“不必了！”岳封冷喝一声，“我也不与你个孩童为难，今日我将拜帖留下，告知李鸿明日来县衙见我，若是明日不到，我便派兵前来拿人了。”

说完，他向众人一招手，挥着大袖离去。

“老爷，老爷……”小童瘫坐在地，怔怔地望着岳封等人离去后，哭喊着冲入府内诉苦去了。

……

“恐怕这小童不会说什么好话。”走出没多远，陈良缓缓摇了摇头。

岳封只是冷笑，他向来是个硬骨头，一时低头可以，但骨子中却不可能向任何人服软，这李鸿明显要给他个下马威，既然如此，倒不如不求李鸿，县中的事情再想办法。

赵霆先前一直默默站在虎贲之中，见岳封面色不善，劝解道：“不过两个小童，有何动气必要？”

岳封横赵霆一眼，无奈道：“你也瞧见了，两个毛孩子，竟也敢对我如此放肆，只怕这李家老爷比皇帝老儿也要神气。”

赵霆扑哧一笑，道：“毛孩子？我瞧咱们岳大人比毛孩子也大不了几岁啊。”

被赵霆这一缓和，岳封心中怒意倒是消散了几分，闻言苦笑道：“你还有心情打趣，眼下粮草迫在眉睫，留着损我的力气想想办法吧。”

赵霆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师尊他老人家与北平公孙瓒是旧识，我看我们不妨去那里借粮。”

岳封皱眉道：“北平路远，中间又多山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月，如今平原县内情况复杂，我如何能脱开身。”

赵霆道：“不必你亲自前去，我带郑九替你跑一趟便罢了，公孙瓒向来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