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最与罚(1/2)
高杉说,那是一条死巷,窑工们认为死字不吉利,一般都叫盲巷或盲道。[最-快-更-新-到-]盲巷不通风,还没到十七岁的天禧自觉对不起她,也忍受不了这些人的辱骂,竟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伤心欲绝,不单是因为心上人的离开,还因为,她已经怀孕了。
她回到家,被婆婆骂了出来,说她是贱人、婊子,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伤心欲绝的她回到窑里,也遭到了窑工们的辱骂,说她是个骚女人,表面清纯、内心发骚的骚女人。
窑主是好心的,叫她继续留在窑里做工,说叫她把孩子生下来。她是感谢窑主的,认为窑主给了她一条活路,没有落井下石,直到她怀孕两个月后的那天晚上,窑主欺辱了她。
她忘不了窑主的那副嘴脸,威胁她,辱骂她,扇她的耳光,你如果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死,那你就拒报警罢!
“能给那个又脏又臭的小子干,不能给我干?你就是个婊子,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窑主不顾她的眼泪,一边提着裤腰带,一边如是说。
她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从那天开始,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表情。窑工们都说,她做的饭渐渐变得难吃了,就像没了生气儿似的。她想也是,或许自己的灵魂,早已经随着天禧飘到天堂去了吧?
可她终究是要活着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天禧的种,她只有忍耐。白天,忍受着矿工的辱骂、欺凌,晚上忍受着窑主的凌辱,即使是她即将临盆的前一个月。年轻的她,虽然挺着大肚子,虽然躺在床上像一根木头,也让窑主乐此不疲。
终于要到临盆的日子了,那天早上,羊水泼了出来,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了。
她收拾了一下行礼,将自己这一年多来攒下的几百块钱拿上,带上了几块碎布和衣服,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窑里,想要去山下的医院临盆。可是刚刚走到山腰,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靠在一棵杉树下。再后来,高杉就呱呱坠地了。
谁也不知道,那个年轻的母亲是如何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生下高杉,又独自抱着高杉走到医院,剪了脐带。然后还没休息上一天,就赶上了前往东北的火车,将高杉交给了高杉的奶奶。
高杉说,奶奶临死前对她讲,她永远都忘不了她跪在地上,祈求自己收下高杉时的样子。奶奶是她的远房亲戚,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她那时已经没脸再回家了,因为她已经是寡妇,还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情。
奶奶说,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东西,没有文化的奶奶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是我明白,那个东西是:希望。
奶奶是好心的,她把高杉收下,她便走了。第二天晚上,她的尸体出现在奶奶家单元的门口,有胆大的人上前看了看,会发现她还带着笑。
那人就说:哎咦,这跳楼的女人邪门着呢!旁人就问怎么了?那人说:你见过谁家死人还会笑的?我看,这八成会变成厉鬼哩!
此时屋子里的奶奶急的够呛,高杉呱呱的哭,咬着奶奶根本没有一点奶水的奶头,废了好大力气却吃不到一点奶水,高杉就哭的更欢了。
毕竟那时候的人是善良的,楼上有一个女人刚刚生完孩子,奶水还很足,奶奶就上去管人家借奶。那女人也借了,高杉小时候,是喝别人孩子剩下的奶长大的。
奶奶急,楼下的人也急。一听这个女人要变成厉鬼,朴实的百姓哪能干?都七嘴八舌的想着解决办法。那个人就说了,我认识一个能人啊,原来是南边村子里的马梯,收魂可厉害哩!
百姓们忙说,那快叫那个能人来收魂啊!那人摆了摆手,说人家是能人,来一次能白来?不得给点好处?百姓是纯朴的,连忙凑了一些钱财,交给那人,那人口中所谓的能人马梯就来了。
把灰尘满天的把幅罗裙穿了,手上挥舞着八宝铜铃,有如神鬼附身,茫茫然跟着一个引路的鬼魂,晃晃若仙,马梯闭着眼睛屋里哇啦的唱了起来:
手啊,
收啊!
我张开五钉手!
收!收!收收收!
那户主堂里啊,
年年年个有闹啊,我五钉手!
月月有难啊,我五钉手!
病在牙床,我五钉手!
倒在磨坊,我五钉手!
(破天荒的,用一种近乎专业文学作品手法写的这一段,一是因为有人说我文笔不好,我承认,同时我也想告诉大家,我是不是不会写,只是要有子,就像这一段,没有耐心的人肯定不想看下去了吧?二来,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我用这种手法去写,也算是对已逝之人的尊重吧……)
高杉从开始讲这个故事到现在,一直流着眼泪,也不知道是她的语言能力很好,还是我听的太入神,把我完全的迷进了她诉说的世界里,直到她讲完了,我还在那回味。
这无非就是‘罪’与‘罚’的故事,一对懵懂的男女因爱犯下了罪过,可命运对他们的罚,却显得太重太重。高杉口中的她,就连死了,竟也成为了别人‘骗钱’的工具,这只能用心酸来形容了。连高杉也是,还要承受上一代的罪,继续忍受着命运对她的玩弄。
我问高杉,那你奶奶呢?高杉说,奶奶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死了,肝癌晚期,我没钱给奶奶手术,奶奶也没钱,全家唯一的财产,就是这栋已经快要二十年的楼房了。
高杉又哭了,那眼泪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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