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敕命(1/2)
陆征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天津卫,却是发现这儿早就人去楼空,不只皇家学堂的人马已是开赴去了塘沽,便是海路安抚使司的邓健亦是带人随同。
邓健也是杭州人,听到这消息自也是骇然比,既然徐谦打算南下,现在虽是冬季,并不适合出海,不过只是沿着海岸南下至浙江,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因为预备明年的出海,所以大量的物资也已经及早地在塘沽港囤积,只需命人将粮食、淡水以及一些物资直接装船即可。
杭州的情况依旧不明,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争取时间,徐谦不是个慢慢吞吞的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数百水手和上千校尉登上了满载粮草、淡水的数十艘大船,旋即扬帆出海。
古代的船只出海往往宁愿沿着海岸行驶也不愿意直穿汪洋,对船员们来说,他们宁愿直面暗礁的危险也害怕看不到陆地的感觉,对于这支曾经驰骋四海的船队来说,这个任务倒是显得简单多了,邓健站在旗舰的甲板上,不可一世地指挥着舵手、帆手、水手们控制风向,随即回到船舱,在巨大的舱里,徐谦正看着桌上的指南鱼,见是邓健进来,朝他笑笑,道:“怎么,什么时候能抵达浙江?”[
邓健苦笑道:“冬季多是北风,所以满帆之后行船很快,就怕碰到礁石,所以我已命船队先偏东行驶二十里,好在这儿不是南洋海,那里台风多一些。这儿倒是没有什么危险,至多五天就可到达。只是我听说许多校尉不习惯坐船,很多人上吐下泻,怕是到了岸。弟兄们已经吃不消了。”
徐谦抬眸,邓健发现徐谦的脸『色』蜡黄,不由道:“怎么,徐兄弟原来也晕船?”
“漕船不晕。海船却晕得厉害。”徐谦苦笑,不过毕竟是南人,倒还不至于上吐下泻,只是道:“我倒是不打紧,这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有闪失,所以尽量以安全为主,不可冒险,这一次杭州沦陷,非同小可……哎……”
邓健不由冷笑道:“这却妨。不是说倭寇只有三千人不到吗?些许人马不足挂齿……咱们大明在浙江有大军数万……”
徐谦却是苦笑。道:“若是这些人真有用。又怎么可能会被人袭了杭州?”
邓健讶然。
徐谦继续道:“其实这还是其次的,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倭寇毕竟敌我分明。至少我等还晓得倭寇是贼,会有提防。只是这一次我的感觉是。在浙江一定有倭寇的内应,否则三千倭寇登岸,为何此前没有传出警讯?又为何倭寇能从容袭击杭州?各部兵马却是始料未及,杭州又非沿海,这么多的倭寇如何做到悄声息的出现在杭州城下?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邓健脸『色』也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这些倭寇还有同党,这些同党在浙江的影响也是不小?”
徐谦冷笑:“倭寇算什么,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真正可畏的不是刀,而是人,我不害怕刀,害怕的却是握刀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个握刀之人或许就在你我身边,这才最是恐怖。”
邓健皱眉:“那么……应当如何,你毕竟只是个学士,初去浙江,既钦命又不能节制别人,只带着千余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实在不成……”
徐谦压压手,不过或许有些晕船的缘故,他沉默了一下,努力压着自己的不适,才道:“这一趟,非去不可,我乏了,得去歇一歇,船上的事交给你了。”
邓健叹了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走出船舱去。
一艘艘大船悄然游弋在海天一线之间,盘旋在桅杆上的海鸥证明这里距离陆地并不远,巨大的船身随着水流晃动,大风将船帆打的啪啪作响,船队徐徐南下,在波涛中巨大的船身微微晃动,而此时的徐谦已是悄然入梦。
梦里隐隐有号角,有嘶声裂肺的婴儿和女子惨呼,有人发出不甘的低吼,有放肆的狂笑,那哭声会同着笑声穿破了云霄,穿刺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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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
杨廷和坐在椅上,听着与会大臣的激昂言辞,动『荡』之际,大臣们往往最是激愤,此时有人道:“倭寇欺人太甚,可是为何数万新军,却是如此不堪,竟让倭寇占据如此大邑,假若倭寇只是单纯劫掠倒也罢了,迟早他们还是要弃城而逃,杭州也迟早可以收复,怕就怕倭寇以此为据点,四处攻略州县,将来尾大难掉,只怕祸患并不小于宁王之『乱』,诸公,事到如今,万不可姑息养『奸』、养虎为患,朝廷必须南征,以解燃眉之急。至于新军,老夫要问,此前朝廷编练新军,是以强军平倭为目的,可是现如今,这新军比之从前更加不堪,每年浪费的内帑钱粮亦是从前数倍,为何如此不肖,如此不堪一用?”
“张大人所言甚是……”
杨廷和神情不变,端坐在一旁,心里却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大家说的倒都是有道理,可谓字字珠玑,引经据典,可问题在于,说了这么久,还是空话套话,只说南征,这南征怎么个征法,如何调集粮草,派遣哪路军马,要糜费多久,假若大军抵达了江南,倭寇远遁了又当如何,这些事,却人有心去问,似乎如此细枝末节,和眼下的倭寇关,仿佛他们说几句南征,一切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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