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杯中有酒 仇人有头 上(1/2)
唐周,青州济南人,太平道黄巾大首领张角的弟子。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初,张角起事在即,曾派唐周与渠帅马元义率精锐千余人前往雒阳,欲与中常侍封谞、徐奉联络,以为内应。
不料唐周竟向大将军何进告密,致使黄巾众人被捕,马元义更被车裂于市。盖因此故,张角仓促之间,被迫提前举事,不到一年,即告败亡。
对汉廷而言,唐周立下如此大功,并未得到任何封赏;对太平道来说,此人出卖机密,即使千刀万剐也难泄恨。
但结果却颇为诡异,此时太平道尚有于吉、宫祟等首脑入世,却无任何针对唐周的报复行动。张角兄弟三人如果泉下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
此刻,增喜观内,董卓正横眉打量这名唤作唐周的男子。
唐周看上去不到三十,五官普通,一身文士打扮,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在董卓虎狼一般的锐利眼神下,他竟泰然自若,并无半分局促不安的模样,这或许是他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
“那泸水月氏的乃真尔朵,昔日当真死于丁原矛下?”董卓虎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
“此事曾由张角亲口道出,绝无虚假!”唐周神色之间极为肯定,“当年墨家弟子吕梁,与邪尊胞妹慕容嫣有染,生下吕布。”
董卓至此方知吕布父母来历,他祖上亦有几分羌胡血统,不由更生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太平道初创之时,于吉、张角四处奔走,谋求外部助力,崛起漠北的檀石槐,正是首选。得知檀石槐与邪尊的关系后,于吉当即建议对方求娶慕容嫣,以谋得邪尊全力支持。”
唐周继续道,“此后,遂有邪尊重伤吕梁,吕梁得乃真尔朵收留,生下‘夜叉瞳’珞伽之事。”
此言一出,董卓更是惊讶,他没想到吕布与夜叉瞳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意图笼络吕布的心思,顿时愈加热烈。
“吕梁未死,颇出乎于吉、张角意料。”唐周双目微眯,似有所思。
“两人商议之后,派马元义带人北上,追杀吕梁父子,试图挑起墨家与鲜卑的矛盾。乃真尔朵母女适逢其会,自然不容放过。”
“马元义多次行动,所带人马损失殆尽,他本已打算放弃。”唐周说至此处,微露讥讽之色,“就在这时,时任边地军侯的丁原出现了。”
听到丁原二字,董卓知道正题将至,更是凝神静听。
“泸水月氏北上之后,常随鲜卑檀石槐寇边,对丁原而言,月氏人自是敌军无疑。”唐周继续道。
“马元义伺机将乃真尔朵等人的行踪透露给丁原,遂有丁原率精兵伏击、致乃真尔朵重伤而死之事。”
唐周一言至此,昔日的真相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斩杀月氏女王这等大事,对丁原而言,可谓大功一件!”董卓目露疑色,问道,“朝堂内外,怎会毫无动静?”
“只因丁原并不知晓对方真正的身份!”唐周喟然叹道。
“当时随乃真尔朵在场的,尚有其女珞伽及麾下翖侯阿娜尔,乃真尔朵正是因为分心照顾yòu_nǚ,才被丁原所伤,事后不治而亡!”
言下之意,丁原并不知道乃真尔朵的真实身份,而且对方并未当场身亡。
“那珞伽与阿娜尔,俱在城外陆氏别苑。”董白在一旁补充道,“只要将此讯息泄露给吕布,他自会找二人辨别丁原是否当年动手之人!”
陆氏别苑并非董白的首要目标,是以珞伽、陆翊两人前往朝歌之事,她目前并不知晓。
“呃哈哈呵呵~!”董卓忽地发出一阵招牌式的大笑。
“此事听来可行!不过某家尚有一事不明,我观太平道教义,亦有明鬼、尚贤、尚同之意,为何于吉、张角却屡有针对墨家之举?”
墨家理念,除兼爱、互利、非攻等外,另有明鬼、尚贤、尚同,落在董卓的眼里,却是难以辨别其中真义。
“墨家之尚同,指众人应遵循统一标准,太平道则意在均分贫富,二者实有本质区别。”董白抢先答道。
“且太平道止于口号,不事劳作,天下财富若只均不增,何来动力与发展可言?岂配与墨家相提并论!”
当年在诸子门学留驻数月,对董白影响实在不小。
“且这类口号,不过拿来愚弄无知乡民而已。太平道黄巾上上下下,何曾均过财富?地位差异更是悬殊!”
董白意犹未尽,继续道,“治国用兵,不在知与不知,而在能与不能!”
她最后一句,算是活学活用,把诸子门学的前辈教导说了出来。
唐周先是一怔,思忖片刻,不由自主点头道,“小公子所言甚是!正因二者似是而非,对太平道传教多有阻碍,才惹得于吉、张角动了杀机!”
若无对比,太平道愚民行为不显,有了对比,则完全暴露无遗。如此自然惹来无妄之灾,这正是人心可怖之处。
“呃~!”董卓眉头一皱,转而向唐周问道,“某家另有疑问,当年张角举事在即,你为何出卖于他?于吉等人,何以竟任你在京逍遥?”
此事确实非常诡异,怪不得董卓难掩好奇之心。
“只因有人既想张角制造纷乱,却又不愿让他取得天下。”唐周显然并不意外,而且早有现成答案,“幕后指使在下之人,正是于吉!”
此言一出,董卓父女俱都神色一变,对那神秘莫测的“上师”于吉,更添几分疑虑,不知他来历如何,企图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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