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霜（下）(1/2)

【一】

那只白色的蝴蝶停留在了霜的鼻尖上，她的耳边传来了消雪的声音。

“住手吧，你杀了太多人了。”

霜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看到了吗？”

“嗯。”

霜捂着脸，蜷缩成了一团，咽哽着，哭声也随之而出，“大家……我的家人、我的同伴，都不在了。”

“大概，你所祈祷的神明，我不知何神，但那位神明大概听到了你的心声，看到了你的悲惨，所以将力量给予你。”消雪伫立在她身边，接着说：“原本你在复仇完后就已经死了，我如果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话，你将被送往地狱，受尽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苦难与折磨。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你通往隐世的大门。”

“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样。”

“小雪狐，我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是因为你也是为了保护同伴才伤害了别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随我在这里赎你的罪至解脱为止。”

消雪手指向反方向。

“那边是彼岸，你的同伴和家人的灵魂大概还在那个地方徘徊。若你不想留下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但是你的灵魂已经属于隐世，你想留着这些记忆继续前行，还是想忘掉过去作为一棵蒲公英。即使你想毁约，前往彼岸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到达彼岸后，我的同伴和家人会去哪了？”

“大概是你永远都去往不了的天国吧。”

“我……”霜犹豫着。

“你得知道的吧，就算不来隐世。即使你去到彼岸，也不可能在见到它们了，它们可前往天国转世，而你只能在炼狱徘徊。”

霜咬着指甲，思考着。

“剩下的选择就交给你了。”

地狱的烈火燃起，倒映在霜的瞳眸中，她看着彼岸对面的景色，不经意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我留在这里赎罪后，能否回到原来的生活呢？”

“能不能，全凭你的所作所为。”

“我还能再回到那幸福的生活吗？”

“未来的事，谁能向你保证呢？”消雪扬起了嘴角，摆出的笑容犹如夕阳一样灿烂，就像在霜黑暗的世界里，偷偷窜进去的一道光芒一样。

“那我留下来。”霜扯住消雪的衣角。

“那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

“名字什么，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取呢。”

“名字是很重要的，好好的想一下。”

“以前我们长老跟我讲过，下雪很美。但是她说“下霜”时，才是最美的。在寒冷的清晨，太阳升起时就会把草叶上，土地上覆盖的一层结晶照得闪闪发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在我死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

霜说着说着，眼珠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她那双原本因绝望毫无焦距的眼眸，变回了清澈。

“那，白霜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白霜？”

“我也好想看一次‘下霜’。”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是消雪。消失的消，下雪的雪。”

“消失的雪？”

消雪抿了一下嘴唇，歪头一笑。

“嗯。”

“消雪没看过吗？‘下霜’。”

“因为我看不到清晨到来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个有罪孽的神明，大概是惩罚把。”她坦然一笑。

霜一把抱住了消雪，顾自低估道。

“我的名字，叫白霜。”

“你愿意追随于我吗？白霜。”

霜点了点头。

“吾为隐世之神，消雪。”消雪两指合并，霜的胸前出现了一道光芒。“赐予你的名字为白霜，追随于冰水隐世之隐神，心忠、心善，则存。心怨、心恶，则灭。请收下此名。”

‘白霜’两个字悬浮在霜的眼前，她伸手握住名字。一瞬间，她变成了人形，头上立着两只狐耳，身后有九条毛茸茸的狐尾。

“哇呜，我竟然有九条尾巴。”霜惊叹道。

“再次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白霜。”

她们所在的空间开始扭曲，开始变化，雪愈下愈大。

“发生了什么？”霜炸起了毛。

“这是隐世传送我们回到该去的地方，不用害怕。”

“消雪。”

“叫我消吧。”

“那，消。消是原来人类吗？我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消小时候的样子。”

“是啊。”

“这个世界比我所生活的地方还寒冷，消不冷吗？”

“冷？我早就忘掉了那是什么感觉了。”

“消的手很温暖。”霜牵住了她的手，将消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特别是第一次消雪摸我的头的时候。”

“消刚刚说过，想看看‘下霜’的样子对吧。”

消雪嗯的一声作答。

“那我们来个约定吧。”

“约定？”

“在消没看到‘下霜’之前，我会一直在消的身边的。”霜伸出来小拇指，“好像人类之间，约定的时候，会把小拇指勾住，念一段话。虽然我不记得那段话了。”

“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消雪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她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念出了这段话。

这个约定，将她们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直至现在。

【二】

“消，雪父来了。”

“这边。霜的血暂时止住了，可是她的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