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嘱托 (八)(2/3)
口气说。“就是不易。他那丈母老爷,个子大,能吃饭,自然拉屎就多。你知道,中风病人不能动,拉屎都得拉到床上,有时候,一天都拉两三次。拉了就得洗啊,那大冬天的,可不是好活。你老祖宗每逢洗衣服都带着一个大铁锤,到那河里先砸开冰冰,然后再洗衣服。洗完衣服,那小手冻得像红萝仆,什么都拿不动。受得那个罪呀,不要再说了。六七天后,那手根本就不叫手了,口子络口子,裂开的大口子,就像小孩子的嘴。好歹满月了,你老祖宗拾掇好包伏,按他丈母娘当初说的话正要回家。谁知这时候,他老丈人从外边回来,不让他走了。要他在那儿过年”。
“这下好了,他老丈人得教他学艺了。”
刘泽兰摇了摇头,说:“你:老祖宗当时也觉得让他留下来,是教他学艺的,谁知不然。还是继续叫他洗衣服,斥候人。”
“我老祖宗干了没有?”
“你听我说,你老祖宗不光干了,一干就是三年。”
“我老祖宗还真行。”马继成笑了起来。
刘泽兰喝了一口茶,说:“也就是你老祖宗到了那里的第二年,他的小舅子觉得自己的手艺很好了,在他媳妇地纵用下,就提出来分家。他老丈人一听,那个气呀。心话,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分家呢?就不分。可是,不分不行,小两口那个闹啊,白天黑夜不叫人安生。他老丈人没有法了,就与儿子分了家。分了家之后没几天,他就气得病倒了,一躺就是半年。在这半年里,你老祖宗斥候这个斥候那个,既要给他丈母老爷端屎又要给他老丈人端尿,成天忙的不是他。半年之后,他老丈人的病好了,这时候,你老祖宗觉得能走了,就提出要回家。谁知,他老丈人还是不让他走,对他说,你别走,我教你学艺。你老祖宗愕然了,就问他,你不是说传内不传外吗?他老丈人呵呵地笑了,然后对他说,我看闺女比儿子还强呢。你老祖宗当时又问他,何以见得。他呵呵地又笑了,说凭对你三年的考验。当即,你老祖宗就双膝跪地,磕起响头认了师傅。一年后,他老丈人就把祖传秘方交给了他。”
刘泽兰讲完老祖宗的故事,马继成感到很惊奇,同时也很佩服老祖宗的毅力和精神。他用手擦了擦不知不觉留下来的眼泪,说:“娘,老祖宗的事,真不简单,也很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马家都是一辈一辈这样干下来的。”刘泽:“到你这辈,已经是第十五輩了。以前十四辈都干得很好,一辈都没给一辈丢脸。唉——!”她说完,长叹了一声。
马继成望着娘无奈的脸,想想娘这几天得的病,心里难过极了。他想安慰一下娘,说:“娘,都怨你儿子不孝,没有本事。”
“继成,这事,娘也不怨你。”她两眼看着他,说:“你娘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可这世道变了,没有人用镰刀了,怎么能怪你呢?”
“娘,我考虑多少天了,反正这镰刀不能再做了。”
刘泽兰点了点头。说:“继成,你要记住一句话,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他觉得娘说得这句话很有意思,就重复了一遍。
“双手能做工,大脑能思考。”刘泽兰又说。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觉得他眼前一亮。
“巧凤,你把那东西端过来。”刘泽兰朝外边大声地喊。
巧凤端来了两个碗,手里还拿着两包东西。一会儿又提来了一个暖水瓶。
“你把那两样东西给我冲上。”她指挥着巧凤。
巧凤打开两个纸包,分别倒进两个碗里,接着倒上了开水。
刘泽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碗,说:“继成,我让巧凤倒了两碗水,一碗是黄连水,一碗是白糖水。你喝哪碗?”
他不知道娘是什么用意,两只眼睛眨了眨。然后,对娘说:“我喝黄连水。”巧凤把黄连水端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他。
他接过来黄连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完,他不由自主地绉下了眉头,看着娘。
“黄连水苦吧?”他娘问。
“苦!苦得不得了。”他又皱了一下眉头,这时,只觉得胃里又往上翻了一口苦水。
“要苦,你就把那碗白糖水喝下去吧。”她娘诚挚地看着他。
马继成摇摇头,说:“娘,我不嫌苦。”
“继成,你知道我的用意吗?”她说:“这是我拉你到这屋子里之前,叫你媳妇准备的。”
“娘,我不知道你的用意。”
“过去,一辈一辈交接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她笑了笑,说:“你爹就喝过这黄连水。巧凤啊,今天我也给你说,以后恰当的时候,你也要给你儿子喝这一碗黄连水。不管他今后能干什么都要喝,叫他尝尝苦滋味有好处。这是我们马家的规矩和传统。”
巧凤点点头,说:“娘,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我会叫他还有儿媳妇都喝的。”
“没有苦,哪有甜啊!”她擦了一下眼角的眼屎,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管是什么年代,也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要先苦后甜。”
马继成和巧凤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继成,我说到这里,你明白了我的用意了吗?”她把脸转向马继成。
“娘,我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
“明白了就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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