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2/2)
爱。还让我的孩子难以出生,以致我吃尽了千辛万苦。若不是你在旁陪伴,我一个撑不住,母子俱损,岂不更遂了她们的心愿。”宓姌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如今你虚着,别想那么多。”
沛涵冷笑道:“如何不想那么多!她们步步算计,只恨我自己蠢,后知后觉罢了!此事之恨,有生之年,断不能忘!”
宓姌半垂着脸颊,伤感不已:“旁人害你,我自然是恨在心上。可是沛涵,我的手也不干净。我的手害死过性命,只是我没有生养孩子,所以今日的事伤在你身上,否则便是这报应落在我身上了。”
沛涵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屑之色:“姌儿居然相信天意报应?如果世上有报应,她们数次残害你,为什么还没有受到老天爷的报应!所谓报应,从无天意,只在人为。今日她们要我和你所受的种种,来日我都要一一还报在她们身上!若老天爷真要怜悯她们,恨我们狠毒,那就全都报应在我昶氏沛涵一人身上。我只要姌儿和我的孩子万全就是!”
宓姌心中震动不已,再多的委屈心酸,有这样的姐妹在身侧,深宫中茕茕独行,亦有何畏惧?她伸出手,紧紧拥住沛涵,任由感动的泪水潸潸落下。
用过了晚膳,沛涵便又歇下了。沛涵的精神并不大好,总是渴睡。还是小印子回来,将火场之事一一告知宓姌。
宓姌悠悠拨着手上的鎏金红宝石戒指:“如今都认定是本宫逼死了惠儿,所以她死后还要闹鬼作怪,是么?”
小印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可不是!宫中最喜欢这些鬼怪之语,怎么禁也禁不住,何况又是棺身起了蓝火那么诡异!也难怪大家都害怕。奴才方才去火场,几个替惠儿烧尸的太监吓得都说胡话了,满嘴胡言乱语,偷偷给她烧纸钱呢!”
宓姌叹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是真正害死她的人,自然她就找谁去,本宫怕什么呢?”
小印子答应了一声:“还有一事,奴才见伺候愉妃娘娘生产的两位太医,都曾悄悄见过启祥宫彤嫔小主身边的陪嫁侍女贞淑。奴才记得有次贞淑自己说过,她原便是医女出身。奴才怀疑,愉妃小主生产时被猛下催产药的事,只怕和启祥宫有干系。”
有乌云重重的阴沉凝在了宓姌眉心。这样的神色不过一瞬,她已然冷笑道:“彤嫔,本宫与她相处多年,一直以为她只是口舌上尖酸刻薄,爱讨便宜罢了。原来黄雀在后,也不是个省心的!”
小印子目光一凉,低声道:“这才叫日久见人心呢。时间久了,什么飞禽走兽都忍不住要出来了。娘娘,咱们要不要把那些太医截下来,向皇上告发嘉嫔?”
夜的羽翼缓缓垂落,掩去天际最后一缕蛋青色的光,将无尽的墨色席卷于紫禁城辽阔的天空。那种黑暗的郁积,教人望穿了双眼,也望不到渴盼的一丝明亮的慰藉。窗台上供着的一束腊梅送进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叫人神清气冽。宓姌沉着脸道:“不必了。皇上能治太医的,也不过是一个用药不当之罪。愉妃胎儿过大,催产药量用得重些也是难免。仅仅是见过彤嫔身边的宫女,也算不上什么确凿证据。且皇上又格外看重她,只这些话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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