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2/2)
。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什么苏嫔有孕时被蝮蛇惊动胎气之事冯一鹤至死不招? 认了一件难道便不肯认第二件么?”皇帝嗤之以鼻,“那些奴才素来奸猾,能少认一桩怕也是好的,还以为能少些责罚呢!既然都是蛇,即便不是他做的,哪里能脱得了干系!左右也是一死!”宓姌只得默然不提,又道:“至于朱砂水银毒害龙胎之事,冯一鹤知道是陶氏拉拢了惠儿,参与其中,至于是不是拿主意的人,他也不甚清楚。皇上与臣妾一样,隐隐知道陶氏虽然做事狠了些,但未必有这样周全的智谋。”皇帝静静听着宓姌说完,牵了她的手在榻上坐下,温言安抚道:“朕知道事情不查得水落石出,便是委屈了你。可是你要知道,许多事盘根错节,若弄得太清楚,便会到了连朕都无法收拾的地步。朕登基才这些年,不能有任何动摇国本的事出现,免得人心浮动,江山不安。”
宓姌低低垂首,伏在皇帝肩上,眼波似绵,丝丝媚然,绵里却藏针:“皇上的心胸里有江山万代,臣妾的心胸里却只有皇上。所以,臣妾听皇上的。只是陶氏残害皇嗣,多次意图杀害臣妾,臣妾实在是……”
皇帝的手搭在她肩上,有温热的气息从他掌心隔着薄薄的春衫缓缓透进:“陶氏在朕身边多年,总是温柔如水,却不想背后竟是这个样子。朕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毒妇。可是宓姌,她的父亲陶源泽是朕在朝堂上的可用之人。朕不能因为他女儿的过失迁怒于他。所以对着外头,朕不会给陶氏任何处罚,她也依旧会是朕的妃子”
宓姌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攀上皇帝的胸口,澹澹儿薄的衣衫下有滚热的心跳,带给她罹乱中些许安定之意:“臣妾不在意名位,只在乎皇上的用心。”
外头春光初绽,如一幅锦绣画卷,初初绽放华彩。皇帝便在这朝阳花影里,轻轻拥住她:“朕能许你的,便是用心了。朕知道你喜欢孩子,愉妃的身子坏成那样,你的身体既然好些了,明日朕就让人把璞琪抱来给你抚养。”
宓姌的笑里含了薄薄的喜悦:“多谢皇上体恤。”
皇帝慨叹道:“其实你再喜欢璞琪,他到底不是朕和你亲生的。朕一直很想和你有自己的孩子,才当是朕的用心,有了最能着落的地方。”
二月的春光是枝丫上新绽的一点嫩绿的芽,一星一星地翠嫩着,仿佛无数初初萌发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滋长。她伏在皇帝心口,听着他沉沉的心跳,似乎安稳地闭上了眼,有了几分感动。这么多年的深宫岁月,她所祈盼的,其实与凡俗妇人并无任何不同。夫君的关爱疼惜,儿女的膝下承欢,如同这世间每一个女子的渴望。若真有不同,或许是她更早地明白,早到也许是在初初嫁为人妇的时候,她便清醒地知道,她从不能拥有自己夫君的全心全意。钟鸣鼎食的王侯府第,朱门绣户的官宅民苑,哪怕只是多了几亩田地的富户农家,也会想着要讨一房妾室。三妻四妾,旧爱新欢,凭着她的家世,无论嫁到何处,都脱不了这样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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