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1/2)
夜晚,军官们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吃饭,这些家伙训练了一天,每一个都是狼吞虎咽的,急于享受饱腹感带来的舒适,以至于经常呛着。
何明远对高仙芝摆了摆手,说道“仙芝,坐这边来,来!”
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营帐里渐渐安静下来,坐在何明远旁边的哥舒翰瞅了高仙芝一眼,看样子他们两人心中的疙瘩还没解开。
何明远端起酒壶,给他们二人各斟了一盏酒,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儿个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咱们就要收拾东西,准备西行,大伙有什么话赶紧敞开了说。”
死寂无声,何明远开口道“你们不说,那我说,咱们现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一个人蹦跶,假如遇到了敌人,吐蕃,突厥,乌孙,你们的背后要交给谁?”
他四下看着这一张张的脸“还不是你身边的这些个和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哥舒翰!”
哥舒翰低声说道“在。”
“我听说你小子在营里搞山头?拉帮派?t的……拢共就三百人!你还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突厥嘛!天之骄子,塞上雄鹰,什么高丽人,渤海人,什么契丹人,拔野古,这些个曾经受过你们奴役的胡人哪里配和你们相提并论!”
但哥舒翰却并不服气,小声道“本来就不配,当初若不是那些西域杂胡,突厥也不会亡的那么快。”
此话一出,几乎点燃了半个营帐的怒火,那些个胡人军官一个个跪在了何明远面前,说道“将军,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着,这几个胡人便拔出刀来,说道“将军待我们好,我们知道,您的恩情和佣金我们还不起,你说吧,要耳朵,还是要胳膊要腿,我们绝无二话。”
何明远连连摆手,他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血腥,连忙阻拦道“停停停停,有你们什么事儿?都把刀给我收起来,你们呐!你们怎么就不能文明一点?整天剁胳膊剁腿的,像话吗?我要你们是一起建功立业的,不是来自残的。”
他瞅舒翰,说道“你说杂胡不配与你为伍,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都愣住了,他们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个小白脸,才发现他有些胡人面貌,不过并不明显,更多的是他母族(安平张氏)的那份清秀柔弱。
“我家祖上就是你说的那个西域杂胡。”
哥舒翰瞪大了眼睛,立马跪在了地上,说道“属下,属下无意冒犯了将军,实在是罪该万死!”
“起来吧!都起来!全都起来,不必跪着了,我赏识你哥舒翰,不是因为你是突厥人,而是因为你的勇敢和才能,这才让你去带领他们,在这个营里,没有胡汉之分,更没有突厥与杂胡,高丽的区别,有的只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和为大唐建功立业的唐人,对于你们的身份我一视同仁!喝了这碗酒,咱们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不想喝的,可以走,我绝不阻拦!前提是把佣金和这几日的饭钱还我。”
说完,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场的军官们也争先恐后的将酒灌进了肚子里。
他看着眼前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拉过了哥舒翰和高仙芝的手,放在了一起,说道“走上这条不归路,你们得把对方看得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亲,看得比自己的娘子还要重要!听明白了吗!”
哥舒翰和高仙芝对视了一眼,两人红着脸说道“明……明白了。”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唐家的儿郎啊!”
……
……
长安这几日十分热闹,大大小小的车队从四面八方赶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迎接一年一度的上元节,这可是这座城市一年中少有的开禁的日子。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也只有在上元节,歪果仁才能有幸目睹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景象,相比于那个时候还在村头械斗的西欧诸蛮,这里,是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
可这繁华的外表却是需要足够的武力去维持,不然,和后世一样,铁骑凌突,鸣镝日至,全靠每年拿钱去求人家退兵,这样的天朝上国也太名不副实了。
有人做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
一位中年男子快速的走在平康里的小道上,他的步态与其性格相同,雷厉风行。
浅绿色的袍子品阶虽低,但他说话却比安西三品都护还要管用,通俗点说,听便宜从事,就是钦差大臣。
高大的身材,敏捷而又稳重的步伐,简直写明了他的身份。
一抹浓密的八字胡,墨染一般的眉毛,四方大脸正气凛然,如他的头衔一样,代表着朝廷!
他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家酒肆,这些酒肆是不同于西市那些酒肆的,更像是一个私人会所。
院子里栽满了各种花草,亭台楼阁,池塘垂柳,只不过,他目前没有那个福分享受。
管事早就知道这位客人要来,无比恭敬地说道“小人见过张御史,我们家掌柜在里面候着呢!”
张孝嵩看都没看他一眼,却缓下了步子,慢慢地走了进去。
从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咳咳咳!张御史,老夫身染微恙,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闾掌柜不必多礼,张某能做元家的宾客,已是三生有幸了。”
“哈哈哈!张御史请。”
张孝嵩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奉姚相公的指示,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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