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2)

对高默家的那几个，据说该是他堂兄弟的家伙，高志豪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要不是打不过……他一准儿，得让他们全都满地找牙去！

“今年，高默家好像有个小崽子也参加比武，希望不要让我遇上。”

对高默，高志豪从不以伯伯相称，对他家里的那些，总琢磨着合伙给他为难的堂兄弟，背地里，也都是唤他们“小崽子”，而非堂兄或者堂弟，“高默养得那个，也不知是炎兽还是猪，一年一窝的生，连刚出生，还不会爬得孙子，都能给配上一只……白板才刚刚成年，寻常里又懒，若是遇上了，八成儿，是要吃亏的……”

“白板没你想的那么弱。”

高志豪正自言自语，埋头收拾柴火的档儿，高清水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只比女子还要细腻的手，揉上了高志豪的后脑勺，“它是你的灵兽，会忠心于你一生的伙伴，它说，它能做到的时候，你应该相信它。”

在高志豪的概念里，高清水，他爹爹，就是个本性怯弱，身子弱不禁风的制符师，遇上有人刁难或者欺负了，最先想到的，就是退避三舍，明哲保身。但今天，高清水突然跟他说的这一句话，却明显的不是……

难不成……他误会了的人，不只是冀海涵？

想到这里，高志豪决定，对高清水，这难得肯开“金口”的人，再套一套话儿。

“你个不养灵兽的人，知道什么！我整天跟它朝夕相处，睡觉都滚一个被窝的，它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

高志豪头也不回，一边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引火儿，一边故意跟高清水“顶撞”了一句，“白板可是在我最为难的时候，都没放弃我的‘兄弟’！炎兽那么危险的东西，万一没控制好尺度，把它给烧坏了，我找谁哭去？！”

“以前的白板，我相信，你是清楚了解的，但现如今，已经成年的白板，却是未必。”

高志豪的顶嘴，让高清水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之后，他才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然后转身，移步向门外而去，“你若当真是为了它好，比武大会之前的这几天，你就该多跟它聊聊，熟悉一下它刚刚领悟到的新本事，这样才能保证，在跟它并肩作战的时候……很久以前，我也是养过灵兽的，它叫天齐，是只非常漂亮的灵狐，在二百多年前，跟冥齐国打仗的时候，它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战场上……当时，我很后悔，如果，我平日里，能多了解它一些，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它就不会……”高清水从没跟高志豪提起过他养的灵兽，更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想要饲养灵兽的意思，所以，高志豪本能的就以为，他是不会，也不喜欢饲养灵兽的。

没想到……

“对不起。”

高志豪没有起身，也没有找半句的借口理由，而是，径直说出了自己最是真诚的歉意，来请求高清水的原谅。

虽然，他只养了白板不到一年，但却是深刻明白，对一个饲养灵兽的人而言，直面自己精心驯养的灵兽死去，是一件多么残忍，多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那只名唤天齐的灵狐，还是为了保护高清水这主人，而无辜殒命？

“等白板回来，我会好好儿的跟它聊，争取，能做个了解自己灵兽的好主人。”…

高志豪一边说着，一边把画好了烈焰符的符纸丢进了炉膛里面，引燃了灶台里已经码放整齐的柴火，“听爷爷说，灵兽死后，也是会跟人一样，走黄泉路，渡忘川河，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从头再活的，现在，都已经二百多年过去了，我想……天齐，该是也已经……”

“我在摘星塔上，用天眼，在那边儿找寻过它，它一直守在黄泉路的这边，细细打量每一个走过的行人，每见一个人走过，不是我，就会开心的笑一笑，至今，已经七万多年，仍不肯离去。”

高清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声音平静的告诉了高志豪，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轻叹一声，继续往前走去，“我经常给将死的人画符兽，却不跟他们收取钱财，这，你是知道的……不收取钱财，并不等于无偿，那些人死后，都要走黄泉路，他们，都是我的传话人，他们会告诉天齐，我在这里过得还好，我不会飞仙，让它再耐心的等我一等，待我寿终正寝，就去寻它……我们要一起走过奈何桥，来世，我还做它的主人……”

说到这里，高清水的声音，已经带出了沙哑，他微微抬头，像是在看天上的云，但高志豪却是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眼眶里的泪珠子滑落下来，给自己这当儿子的看到了，笑话。

“爹，起风了，你穿得少，快些回屋去罢，这样在风里吹着，会着凉的。”

高志豪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头也不回的继续打理锅灶，找了个理由，给高清水下台，“告诉我娘一声儿，我已经开始煮饭了，很快就好，白板出去买酱货了，至多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回来，让她帮忙摆下桌。”

“你长大了，志豪。”

高清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快步离开了厨房门外，直奔前院而去。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称赞，高志豪不禁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慢慢的站起了身来。

高清水不是个会随便称赞人的。

他长这么大个人，被他称赞的次数，总共加起来，连这一次都算上，一只手，也数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