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言觉(1/2)
随后,浮动在飞沙障上的文字变得越发密集,又变得像上次一样,一眼掠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单靠肉眼,几乎不可能将每一个字都看清楚。
但这些文字仿佛化作一缕缕清晰的意识,轻柔地注进我的脑海,将每一大段经文的精意剥离出来,一一讲给我听。
而我也静下心来,踏上了开启言觉的旅途。
当我的心境完全安定下来时,黄土地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场,飞沙不再,烈日不再,一轮青月挂在夜幕的东方,在草场上洒下大片银光。
草原本该沉默,可是现在那一簇簇清新的草如同开启了灵智一般,正发出嘤嘤咽咽的声音,它们的声音是如此微弱,可当所有声线汇在一处,却能形成一道轻柔的音浪,在草原上划出道道银弧,朝着视线之极蔓延。
一眼万年,草原上突然长出了大树,月消失在这个世界的西方,太阳自东方升起。
阳光洒进树缝里,照亮了被野草占据的土地,风乍起,从地面上掠起的尘屑与飞虫混在一起,迅速穿过阳光。
我能似乎听到虫鸣,和大树的叹息声,那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急促的次声波,在耳边一次次闪过。
眼前的情景再次发生改变,我感觉自己浮到了空中,视野中先是黑暗,接着又出现了无数色彩。
此时我正漂浮在原始森林的至高处,灰绿色的树冠就在我脚下,极目远眺,在远方数公里外的地方,一条大瀑布正肆无忌惮地倾泄着。
这一刻,我竟听到了万物之音。
虫鸣鸟叫,虎啸狼嚎,花草树木的幽幽低吟,风过密林,水落深潭,所有的声音汇在一起,却丝毫不见杂乱,反倒气势磅礴,如同有人敲响了傲立于苍穹之巅的洪钟,声浪四散,无穷无期,洪鸣若虚。
大方无隅,大音希声。
似乎是受到某种感召,我也张开嘴,试图发出一声呐喊,可从口中传出的声音也如同钟鸣,浑厚却又清脆。
我已分不清,那到底是我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围拢在我身边的万物之声。
言觉一开,便能聆听万物,与万物沟通。
但这种能力也有着极大的弊端,一旦我用它与鸟**流,就会让鸟兽得天机,开灵智,甚至会导致它们妖化,这不仅仅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赋予万物道缘的权力,既然是权力,就绝不能滥用,一旦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试想一下,如果百里山川中的鸟兽鱼虫全都因我得了道缘,千百年后,无数妖物冲出山谷,将会给人世间带来多大的灾祸。
自开启心觉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部鬼书中所蕴藏的七道神智根本不属于凡间,而鬼书中对言觉的描述,似乎也再次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
万物之音渐渐消弭,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等眼前再次浮现出光亮时,我才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床上,天色早已大亮,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出一个方形的光影。
师父、乔三爷、陆师伯、卢胜材,还有云裳,五个人围靠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大概是见我眼中恢复了正常的神采,师父才开口问我:“怎么样,打开第二道神智了吗?”
我点头:“开了,这一道神智叫做言觉,有了它,便能在内心沉静的状态下聆听万物之声,与万物沟通。”
师父单是听我说了这么一句,便立即意识到了问题:“和万物沟通?那岂不是能赋予万物道缘?这种能力,你用的时候可得多掂量掂量。”
陆师伯也忍不住惊叹:“这可是能赋予天机造化的能力啊,金背骨笏上记载的经文,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哟,你该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说着,陆师伯就匆匆出了客房,乔三爷也跟出去帮忙了。
他们俩一走,云裳就凑了上来,她对我手里的金背骨笏特别好奇,问我能不能给她看看。
我抬头望向师父,竟见师父笑着点了点头。
怪了,以前师父一直将金背骨笏视作掌中宝,除了我谁都不让碰,怎么到了云裳这儿就不一样了,我总觉得,师父对云裳的态度很奇怪。
云裳抱着骨笏细细地把玩着,就听师父在一旁对我说:“前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醉话。”
前天晚上?
我已经在床上坐了一天多了么?怪不得这会儿腚疼呢!
师父接着又说道:“你的修为能成长到什么样的境界,的确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仔细观察过了,在你将精气神全都投注在金背骨笏上的时候,你体内的一部分灵韵,确实被骨笏置换出来了,好在它对你很温和,并未强行拔高你的修为。”
最近老听师父说我的修为以后会怎样怎样的,弄得我心里有点闷,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我就对师父说:“师父你不是说过么,修行一道,最忌讳的就是好高骛远,必须沉下心来,不急、不贪、不妄、不嗔,日日苦修,让修为循序渐进,方能修得大成。可最近你怎么老给我画大饼呢?”
师父在我面前一向温和,听我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我不是给你画大饼,是让你知道自己的责任。咱们小龙潭的术法传承,到了你师祖那一代,就只剩下残枝败叶了,若要想让小龙潭重现往日的辉煌,就必须在传承上多下功夫,我天资愚钝,最多也只能让咱们人宗的老传承不至于失传,可你不一样,小龙潭的那些传承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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