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尹老太梅花二度(1/5)
孙淑兰身体愈发不好,时不时病倒,每次病倒都要卧床半个月左右。
春生断断续续地出了几日工,冬天就来了,便歇息在家。
每日料理家事,用功学习,每日学到夜半三更,一直以来春生睡眠不足,休息不好,近来又因思量乔梁所说的工作之事更加疲惫。
春生做梦都想离开青工队,先且不说那里的活太累,就是单调枯燥的节奏也令人崩溃,能够去县里工作,春生心里自是向往。
但又怕亏欠乔梁这么大的人情,扯上纠缠不清的关系,最主要的是家里的情况怎么能允许她离开呢?放弃这个机会,实在心有不甘,她反复思量,左右为难,头痛欲裂,焦躁不安。
恰巧项四海寒假在家,他每逢寒暑假定是要与春生相见的,春生忍不住征询了项四海的意见。
项四海以旁观者的角度为她分析“还犹豫什么呢?乔梁能去的地方一定不会错,在县城里上班总比上山做工好,虽说也做体力工作,再怎么也累不过现在做的活儿吧?”
春生见项四海说到了自己心里,便把家里的难处讲了“我走了,没人给弟妹做饭,母亲病了没人照顾……”
“天无绝人之路,你走后,这些事情自然有人来做,”项四海打断了春生的话。
春生心里也是想去县城的,但是她从小就懂事,心疼父母劳累,不忍心撇下弟妹们不管。
过了几日拿不定主意的她终于鼓起勇气向父母开了口“爸妈,我想去县里找工作……”
张德顺有些猝不及防,他似乎从没想过春生要离开,就算女孩子将来要嫁人,也没打算远嫁,况且那也是四五年以后的事儿,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春生为家里所做的一切,当这一切不能再继续的时候,他才有些着急,此时的春生俨然已是家里的半个顶梁柱,若走了家里必会垮塌。
孙淑兰恐慌“到县里不是也得做工人干活儿?在哪儿都是一样干活儿,何必去那么远呢,再说又不是正式工人,只是个合同工,等过了年你爸退休的事办下来,你接他班儿,那可是全民所有制的正式工人,不是合同工能比的!”
孙淑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十分不安,她担心春生还是会走,张德顺退休的事并没有十分把握,只是安抚春生的缓兵之计。
张德顺没有出声,低头不语。
他有自己的打算,也是他心中的秘密,连孙淑兰他都不曾透露过。
张得顺并不想现在就退休,他想再等个五六年再说,那时冬生已经高中毕业,他也快45岁了,冬生若考上大学则罢,若考不上学,这个班还是得由冬生来接,冬生毕竟是家中的长子,是家里接户口簿的男娃,将来要养家糊口的,没个正经工作怎么能成?这铁饭碗怎么能让女孩得了?女孩子嫁了人就去过婆家的日子,什么工作不工作的。
这些是他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曾想孙淑兰没仔细掂量就答应让春生接班了,心里怪她没成算,嘴上又不好说。
“过了年再说吧!”张德顺沉默半晌后说道。
已是腊月天气,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天气,人走在外面,脸上头上是一层白霜,呵气好象瞬间冻在了唇边。
路上是一层又厚又硬的积雪,被踩压得象镜面一样光亮。
天空飘起了大雪,一簇簇一团团似鹅毛般飘飘洒洒,大人们蜷在家中,孩子们则在外面疯玩儿,他们在雪中欢快地跑着,三五成群地打着雪仗,大一些的孩子带领小孩子堆雪人,大孩子有条不紊地忙着,小孩子安静地看着,不一会儿一个白白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雪人就栩栩如生地立在那里,小孩子便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大雪扬扬洒洒到了傍晚也没停,冬生秋生夏生、冯朵松籽儿和一群孩子在镇子的大路上玩起了雪耙犁,溜冰鞋,玩得起兴,忽然看见从路的尽头远远走过来两个人,雪帘使俩个人看起来象在雾气中飘荡,两个人拖着深重的行李在雪中缓慢前行,头上身上已落满雪花,变成两个“雪人”。
看到孩子们玩耍便驻足歇息
“冬生秋生,”一人喊道,喊话的人将围巾往下拉了拉,冬生秋生见这人原来是奶奶,这群孩子便簇拥着俩人来到了张德顺家。
“咋也不提前来个信?”张德顺惊喜万分,找来鸡毛掸子为母亲掸身上的雪。
“这是你崔叔,还认得不了?”尹老太指着身边的人对张德顺说
张德顺仔细端详这人,是位五十多岁的老汉,双鬓斑白,额头上有几道很深的皱纹,身材魁梧健硕。
张德顺十七岁离家,依稀记得山东老家隔壁邻居是一户李姓人家,只生得两个女儿,大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便是这崔叔。
入赘的女婿在家中没有地位,偏偏媳妇又凶悍,那些年崔叔吃了不少苦,经常因为活儿完成得不好没有饭吃,也常被关在门外回不了家,每当这时,尹老太便会请他进屋,给他些吃的,崔叔自怜命不好,很羡慕张喜来能有个温良贤淑的媳妇。
张德顺忙问好并招呼崔叔坐下。
张德顺的热情让崔叔有些不安,渐渐地局促拘谨起来,他忽然起身在一个大行李中翻找着,翻了一会儿,找出各色的枣子、核桃、糖果等分给孩子们吃。
张德顺问候家里的情况,得知崔叔的岳父岳母已经过世,媳妇也在前年死了,崔叔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随了李姓,都已成家立业。
“我和你崔叔这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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