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2/3)
端的忽然出了此事,总不会没有缘故。”信圆顿了顿。“阮贵人曾在令表兄的楼子里做琴妓。这一两年她宠冠六宫,最巴望世上从没有过那楼子。故此想借我祖父之手。”元春愣了。阮贵人与高昉有勾搭本是薛蟠依据先头许多事推测的,她竟然能凭空猜到!半晌才说:“杜老大人并非不讲理之人。”
信圆微笑道:“然阮贵人并不知我祖父性情。她只知道,区区商贾得罪了阁老必不会有好果子吃,那楼子也必开不下去。”
元春点点头。“说的是。”
“听说赦公乃古董行中的呼风唤雨的人物。烦劳他将阮贵人与高昉有勾结之事不留神透露到琉璃厂去。”
“她既宠冠六宫,这些怕是无用。”
“岂能无用。”信圆款款的说,“天恩从来是最靠不住的。前朝后宫勾搭成奸自古便有,只是双方都还没成气候时、务必悄然行事。坑了我家既不成,高大人和阮贵人都难免另寻人联手。圣人喜欢的女人极多,朝中大员想勾结并不费事;一个没有根基没有皇子的贵人,欲勾结上另一个尚书谈何容易。”
元春扑哧笑了。阮贵人一直在攀附权贵,这回怕是再没机会了。
“依你看赦公能答应么?”
“区区小事。”元春看着她道,“可我总觉得娘娘还有后招。”
“既是后招,日后再说吧。”
“也罢,京城有趣了几分。”元春道,“不过我有个消息,不知真伪。”
“哦?”
“替阮贵人和高尚书牵线搭桥的是李太后,阮贵人自进宫之前便已投靠李太后,还假惺惺日夜围着皇后献殷勤。”
信圆了然。过了会子才轻声道:“这事儿应当不假。且不是进宫前投靠的,只怕是离京前投靠的。”元春挑眉。信圆摆手道,“你不用知道。”
“好吧。臣女嗑瓜子看戏。”
元春回府悄然回给贾赦,托他连李太后一道曝光。贾赦当即拍胸口说自己绝对能演得一丝痕迹不露,还兴致勃勃设计了好几版台词。元春听着极尴尬,也不拦着,只随他老人家高兴。
贾赦演技之差举世皆知,剧本台词也烂到令人发指,捧哏的长随亦好不到哪里去。故此,次日他二人扮作闲聊的模样一问一答时,四周的伙计看客都知道老东西在故意放消息。而阮贵人曾经当过荣国府的族亲,旁人不知不觉便信了这话。琉璃厂乃京城消息传得最快的点儿之一。但凡公开说的机密,不出半天整条街都已听说,当天晚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宫墙之外并没人知道李太后已死,众人纷纷猜测贾家这是什么意思。少不得有人上贾赦跟前去套话,他只一问三不知。
随即有人想到老实人林皖头上,转而奔向林府。林皖跌足叹道:“我只知是有人送了舅父两套前朝的古董花瓶儿和茶具,还有五千两银子,托他帮的忙。”前朝刚过不足百年,流传民间的瓷器不计其数。回头琢磨琢磨,贾赦既贪财、性子又棒槌,宁荣二府在朝堂之上没有半个人,托他放消息倒挺合适。
旁人不过稍微问问便罢,高昉自然不成。过了些日子,待贾赦已松懈下来,高家派人将之灌醉再套话,终是把根由套出来了:出家已久杜氏太子妃。如此行事绝非杜禹所为,只能是太子妃自己的意思了。而杜氏显见托的是贾家大姑娘。若想做得机密,林皖比贾赦靠谱多了。足见人家信圆师父就不怕被高家问出来。
静坐良久,高昉苦笑自言自语:“还不许人家报复么?”这趟实在亏大发了,遂再不肯与阮贵人联络。
经过这番折腾,后宫里头成千上万双眼睛少不得盯着阮贵人瞧,吴贵妃趁势将她本是锦衣卫之事放了出去。太子亦从信圆处得了此信,也配合着放入朝堂。朝野皆知锦衣卫捏在老圣人手里。换而言之就是,儿子宠妾乃老子派去的细作。好不有趣!口耳相传比风还快。
老圣人少不得又恼了,命查消息是从哪儿泄漏出去的。没过多久便查出吴贵妃和太子两个源头。吴贵妃嘴巴紧,舅舅乃东平郡王,两个姐夫分别是高昉和端王家的儿子,天晓得她哪里来的消息。太子那头倒是容易。杜小姐跟太子妃信圆说私房话,被太子的人听见了。杜小姐痴迷毕得闲老圣人是知道的,杜小姐模样长得好他也知道,自然以为毕得闲在美人跟前说漏了嘴。遂把毕安臭骂一顿,又命人给江南去信训斥毕得闲。
只是如此一来,皇帝想装不知道已不能了。阮贵人一颗暗子遂转明,遂成废子。见皇帝的次数骤然减少,赏赐却更多了——总得给亲爹个面子不是?
皇后却是将太子一顿数落,说他急功近利、不能忍。太子置若罔闻。
另一头,邱大嫂十月初便已抵京,见着了前夫赖先生。当日张子非并没有跟邱大嫂说得太细,只说有古董行的人告诉贾赦、贾赦告诉甄瑁。赖先生自然率先疑心什么“古董行的人”。遂先让邱大嫂稍安勿躁,他自己扮作包袱斋偶遇贾赦,跟他结识、套近乎。幸而贾赦此人还挺好骗,没过多久便赞赏他了。
有一回在荣国府偶遇了林皖。林皖自然知道赖先生是来做什么的,故意提到贾赦正与人联手著书,话题自然转到甄瑁头上。一时林皖告辞,赖先生赶忙与他同走,路上顺带打探甄家。林皖是个老实人,才刚走到荣国府门口便把“吕洞明”这位老先生泄露出去了。
赖先生登时开始查吕洞明,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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