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躁动的心(1/2)
李寇为难的是,这个时代没有给他进行通识教育的基础和环境。
而且,他如今刚开始融入时代倘若拿出来的知识太引人注目必然会被人针对。
在张泰家见到所谓渭州九老,李寇已明白了党同伐异的意思。
何谓党同伐异呢?
李寇原以为应当只是意见不同便要拉一些人批判另一些人。
可渭州九老的谈话让他明白了,原来在古代一旦被打上某派的标签那便是另一些人的死敌。
“譬如《笑傲江湖》里的正邪两派人,见面不问是非标准只拔剑便杀耳。”李寇独坐庭院凝神静思道。
很直接的一个例子,便是如今还有深远影响的“元祐党人”一案。
李寇本不知元祐党人,只是听人说名人多了才明白。
神宗朝,王安石变法,便将朝廷中原本便分裂的两个派系彻底公开化,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自然是新党。
而随着王安石变法的失败的结局,朝廷被以司马光为代表的保守派把持了政治。
因此,可简单视变法派为新党。
对应的,保守派便是旧党。
新党当政时,旧党无人能在朝堂上发挥巨大影响。
但变法失败,新党被驱逐出朝堂以后旧党便成气候。
李寇记着张泰点评说过新旧两党的风格和理念,新党变法且不说旧党反对变法却很值得考虑。
他们并不是不想变法,而是变法触及他们的利益那边不需要变法。
“总体看,新党求革新,旧党求稳固。”李寇心中道,“这本是理念之争,但我学的是屠龙术,自然不可这般简单待之。以我观之,新党要的是创造生产资料,增强生产力,但因为本领不济,只好从旧党手中夺取利益,且不论是否真的会分配给老百姓,单这个出发点便是错的。他们的做法,不过是把地主阶级里一部分的利益,强行划分给地主阶级里的另一部分。这只是一个阶级内部斗争,而不是根本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他观王安石变法只是革新。
“他们想革新,是重新分配利益。”李寇摇头道,“然而,我要做的是革命,王安石革新政策,不过是和另一拨地主阶级重新划分利益,我要搞革命,却要打破整个社会阶级的利益,以新的分配方式调整生产资料,扩大生产价值,推动生产力进步。这比王氏更激进,因此,我若此时拿出现代知识,必然会在文化上引起地主阶级警惕,他们是不会甘愿退出历史舞台的啊,因此反对必然极其顽固,我要做的便是……”
血腥的前途,让李寇不得不小心谨慎。
可他必须培养出一批自己的人。
他的人,至少是比现在生产力的代表者地主阶级更先进的群体。
天然的矛盾,必然引起地主阶级的疯狂扑杀。
在没有手握重兵之前,李寇不能和他们对着干。
“倒也算简单,且以新物什儿的理由,先培养一批工人阶级,再以我北原寨为基础,培养新的农民阶级。”李寇微笑想,“有初步工业化,有工人;有新的重新分配生产资料,也便是土地的农民阶级,我便有了最基础的人手和地盘儿。但这还不够,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因为时代和阶级局限性,必然呈现出本身的弱点,要教育他们,就必然要有属于我的,代表先进生产力的知识青年。如此,以最广大的农民阶级为基础,以工人阶级为驱动,培养教育自己的知识阶层,而后,待手握重兵,则农、工、兵、学、商的新群体,对抗古代的士农工商群体,造反大业尚可图也,否则单打独斗必然会被他们硬生困住。”
规划是很好。
可如今怎么推动新知识新文化的普及?
李寇依然只能依靠军寨。
何况,培养起以他为首领的队伍就算朝廷派人接管北原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李寇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他发现自己的程序错误了。
“如今,首先要有一支保卫军寨的力量,也就是武装。先求生,而后缓图大业。”李寇心中道,“我又着急了,只顾着全面铺开,却忘了物质决定意识,如今北原军寨,军不过三两百,新的生产资料分配方式还未落实,还要考察怎么和当下的环境结合,经商也才刚在渭州铺展开,我便想工农兵学商联合,这太急躁了,急躁,必露出破绽,且慢推行这些,先稳定大寨局势要紧。”
这么一想他顿时开朗了许多,蓦然感觉秋风习习竟已是后半夜了。
“兵,先建设武装,三五百人足以培养成播种机。农,我以天下最低的租子,已足以震撼天下,寨中农足以为我自发宣传。工,入冬前展开砖窑瓦厂水泥试验基地,报酬既丰厚,必然会有人,他们暂且脱离不开土地,因此不必急,反倒如今土地兼并出现的无地农民,这是天然的无产阶级,完全可以用工厂团结,先让他们成为我的人,再试图把我的思想传输成他们的思想。”李寇道,“学,如今只能先从我所能拥有的工农兵脱盲开始了。商——”
他迟疑着回头看马家的大院儿,这一块交给马姑娘自然是他最想要做的。
但马姑娘本身便是地主阶级的一份子,而且思想已经日臻成熟至极。
要教育她只怕没那么容易。
一旦做不好,定适得其反。
李寇心头渐渐有些迷茫,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要成就大事,岂可畏惧这些呢?
马姑娘难改变,那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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