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Rules 4(3/4)
所有人都受伤了,又把彼此刺的遍体鳞伤。但真正的邪恶也没有消失。
夏羽寒站在空旷的大桥,风卷起了尘沙,刷过她的脸庞,
眼里好像也入了砂,又酸又难受,泫然欲泪。
当她试著重新看清过往的那些时,
稍微能够理解并原谅原生家庭时,那沉重的自我厌弃,好像也减轻了些。
原来她和父母,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她揉揉眼睛,抹去微微渗出的水珠。
她不想哭,更不想在东东面前哭,
一定是风太大的缘故。
“你看,刚刚你在车内,在阵法内,在我身边,其实你很安全。
即使如此,你还是宁可一个人被满满的自我恐惧包围。
并不是因为你真的一个人,也不是我们没有任何抵御外界侵扰的手段,
而是你活在恐惧的框架中,才导致你的心始终陷入恐惧,孤零零的。”
东东再度进逼。
“你害怕的不是谁,而是更大更抽象的恐惧,无以名状。
因为框架灌输给你的是:只要你言行逾越了某种框架,就会产生【可能受到伤害】、【遭到他人批判】的恐惧。
你害怕的,是逾越了内心的墙。
无论那个墙是你自己筑的,还是别人潜移默化帮你建的,那框架如影随形的跟著你,扭曲了你对世界的真正认知。”
“所以你任由别人扩张不合理的威胁,以为只要乖乖画地自限,就没事。
你以为不要抵抗,就不会受伤,直到被压垮为止,结果这邪恶的框架还教你厌恶自己?
呵,你甚至怕我,还怕直视真正的自己。”
东东的确在生气,但他气的不是车,也不是路过的什么别人,
他想撬开她的心。
但他终究放软了态度,把车钥匙塞到夏羽寒掌心。
“不然你就上车吧,继续躲。还怕的话,乾脆你自己开车走,别管了。”
夏羽寒一愣,
东东也不再说话。
交到她手中的钥匙,刚从他兜内抽出,残留著他的热度,
暖暖的,沉沉的,有些重量,
好像那不只是一把钥匙,还承载著勇气。
他想把勇气分一点给她。
即使有一天,他不在身边,她也能一个人好好的活著,微笑面对整个世界。
或许,这世界没有真正的公平。
但如果永远只是坐著等待谁赠予公平,只会继续对一切失望而已。
公平要用自己的手去创造,才能保护其他需要公平的人。
有了勇气,力量才开始萌芽。
夏羽寒握紧钥匙,思考东东的话语。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有点想留在原地观战,
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恐惧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很不争气的拉开车门,把自己塞入驾驶座,
一边偷偷往窗外瞄,看东东打算做什么。
…
东东拿出了小巧的烟盒,在薄薄的烟纸上洒了一撮橙红色粉末,和著细碎的乾草,缓缓卷起。
他很快又将烟盒塞入后口袋,唯独露出边角的银色冷光,像是一抹刀锋的锐利。
东东戴好黑色皮手套,才点起了卷烟,持烟的手却挂在大桥护栏之外,并不真抽。
在火光明暗之间,那烟纸薄如蝉翼,却不一般,上头添了几笔符文,墨迹盎然。
夏羽寒仔细一嗅,那气味也不似烟草,亦不似雪茄,反而带点硫磺的烟硝气,
那根本不是烟草的香药丝,和神秘的字符,全在他指间燃起。
一瞬间,风声大作。
夏羽寒是术师体质,对气场特别敏感,
幸好东东有阵法强迫症,在跑车周围早丢下三层连锁阵,特别贴心,让她还有地方躲好躲满,打死不下车。
夏羽寒不知道他到底会出什么怪招,感觉就是很不妙。
她赶紧锁好车门,做好肇事潜逃的准备───
东东刚刚亲口说,她可以丢下他逃的。
他自己要求的,可不是她不讲义气!
但夏羽寒把车钥匙插好,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左脚是油门?还是右脚是油门?
她根本没有开过车啊。
夏羽寒忽然恨极自己为什么那么乖,要坚守未成年不学车的乖宝宝法则,
现在想逃也逃不走了!连自主逃生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好硬著头皮,把自己挪回副驾驶座,
假装很有义气决定原地吃瓜的样子,又不放心探头问:
“东东,你想干嘛?”
“破除你内心的恐惧啊,所有关于恐惧的框架。看好,我能,以后你也能。”
大桥垂直横在溪上,停驻在桥上,迎面便是溪水奔腾,本来风就大。
带著水气的凉风呼呼狂吹,席卷了桥面,也从窗边狠狠灌了进来。
那怪风中,还掺杂著一丝独特气味,很陌生又似曾相似的味道。
来自冥界的气息。
东东是故意挑这儿停车的。
此处,的确是适合灵能者的战场。
刚刚东东拉著她往桥下指,便是要她仔细看,
她却因太急著想逃跑,所以什么也没发现。
他说的对,
不必要的恐惧,的确会蒙蔽视野。
…
夏羽寒转学过来时,已是第二学期,东东早闭关了。
对于他的灵能,神裔馆社员总是讳莫若深,
大部分的人都一副“很恐怖,不要问”的模样。
东东和她玩闹时,也不现端倪,论的都是闲话家常,
偶尔随手一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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