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被无情恼(三十九)(3/5)
眼神稚嫩懵懂的小妖都没放过。等他提着剑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宁桃呆呆的目光。
她可能是吓到了。
他身上这股戾气像翻腾的云雾一样,萦绕在周身。他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些慌乱,想走上前,却又刹住了脚步。
没想到宁桃一咬牙,突然提着袖子冲上来。
他僵硬着想往后退。她一把拽住了他胳膊,踮起脚尖,伸着袖子帮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
也就从那时候起,宁桃这才真正地走入了他的内心。
眼前一花,常清静又看到了宁桃站在水稻稻田里,裤脚挽得很高。她和小虎子小柱子他们正忙着在稻田里捉泥鳅和小鱼。
他提着食盒走在田埂上给宁桃他们送饭。
宁桃怕泥鳅这种滑溜溜的,长长的,长得像蛇一样的东西。却还是咽着口水,捧起了一条肥泥鳅,开心地朝他拼命挥手。
“小青椒,你看!!”
正值晌午,这个时候田间地头,有不少妈妈子提着食盒给自家人送饭。
那一瞬间,常清静脑子里竟然冒出个诡异的念头。他就好像是宁桃的……妻子?
这念头甫一生出,常清静立刻慌乱地把它捺了下去。
桃桃是他的朋友。
而且,他怎么会冒出这么荒谬的念头!
常清静心口狂跳,攥着食盒,脸色泛青。
就算有这种念头,他应该也是、也是丈夫才对。
他忍不住看向宁桃。
红彤彤的,金色的太阳光芒落在她眼里,将少女的眼睛几乎浸染成了蜂糖般的颜色,她笑起来时,又像山间的野果一样又清又甜。那张清秀的脸庞,闪动着青春的,蓬勃的活力。
比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
常清静曾经以为,他能和宁桃一直这么走下去,一起经历很多很多冒险,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分离的,最好的朋友和同伴。
他在蜀山待久了,性格寡淡无趣。宁桃她如同一道光,贯穿了他寡淡无趣的人生,他不自觉地移开眼,去追逐这抹亮色。
可苏甜甜不一样,苏甜甜她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打乱了他的秩序。
最重要的是,在她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他一直渴求,却又始终接触不到的——爱意。
曾经,曾经他也有这份爱意的。
那时候他们一家和睦,母亲温柔知书达理,父亲温文尔雅,体贴顾家,父母相敬如宾,鹣鲽情深。
直到,爹娘先后离世,他就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
后来舅舅舅母将他带回了家里。但他知道,不论他表现得多么认真多么刻苦,舅舅与舅母表妹。
他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在放风筝,舅母几乎笑弯了腰,舅舅哈哈大笑,抱着小表妹转了一圈又一圈。
后来舅舅看到了廊下的他,朝他招了招手。
毕竟不是亲生的儿子,又兼之他父母离世后,性格孤僻,舅舅平日里就算有心,说话的时候也难免尴尬和沉默,与他说不了几句话。
他大部分都是问他课业,又夸他做得好。
常清静默默低下头,狼狈地掐紧了掌心。
天知道,他有多渴求那只风筝,多渴求也能有人手把手,就像曾经的爹娘一样带他放风筝。
他并非舅舅舅母亲生,只能用耀眼的成绩来弥补,来悄悄争夺他在舅舅舅母心中的地位。
每次听到夫子的夸赞,舅舅总是很开心,拉着他问他想要什么。
于是,他床头便多了一只风筝。
只是没有人同他放,他也不敢放,不敢贪玩,不敢放纵,生怕课业落了下来,舅舅会失望。
可是谁能想到,就连这份爱意也被夺走了。
他去了蜀山,被掌教收为弟子,又不自觉地贪恋师尊的那一份爱意和温暖。
可是张浩清门下弟子众多,想要在其中出类拔萃,博得师尊欢心,唯有加倍的努力。
身为掌教亲传的关门弟子,执剑小师叔,他的一举一动,言行都得端正,以身作则。
就像一棵小树,被铁丝捆着,一直端端正正地按照长辈希冀的方向长大。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其实也像莽撞的愣头青一样,憧憬着叛逆,这念头只隐藏在心里,稍有浮现,就被他迅速压了下去。
不管有意无意,他都在不由自主地关注苏甜甜,或为了愧疚,或为了她身上随心所欲的自由。
起初,他觉得苏甜甜这爱十分浅薄,甚至觉得烦躁苦恼,
之后,他便觉得煎熬,甚至于愧疚,煎熬于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无法回应她的爱意,愧疚于三番两次伤害了她。
直到那三家弟子促狭地说出:“苏姑娘背了你一路!”
“我们让她歇歇她都不肯。”
她的手上满是纵横的血痕,却依然落落大方地,昂起头,笑着说,“因为,我喜欢小牛鼻子啊!”
在梦中,常清静迷迷糊糊中感知到了那温暖的身躯。
她跌跌撞撞地背着他,摔倒了就再爬起来。
他想叫她别哭了。
那是他第一次为这坚韧所震撼。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他如同渴慕阳光的树苗,被这坚韧的阳光灼伤了。
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梦里,常清静几乎又回到那山洞里。
苏甜甜跌跌撞撞地背着他,她身形单薄,压不住他身上的重量,如同被压弯的稻禾,她嚎啕大哭,“小牛鼻子。”
常清静费力地想要挣扎,在梦里不必拘泥那些规矩礼节,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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