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山还有一山拦(2/4)
没几年工夫根本治理不完。但漕运必须马上恢复,北方一大堆人的吃饭问题就靠这个解决呢。具体的治河方略是参考元朝大臣贾鲁治黄河的办法:分流入淮。操作方法是:挖掘几条干道,引导黄河进入淮河,经淮河入海。总之,尽一切努力阻止黄河北上,这是一个大工程,在当时的条件下,这也是唯一正确的办法。
但刘大夏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在黄河的决口处开挖一条向北的月河。这让专家们很不理解:不是要阻止黄河北上吗,怎么还要往北挖?这不是胡闹吗?
看似胡闹,其实是对的。因为刘大夏知道,当务之急是恢复南北水路交通,漕运中断了,要想尽快恢复,必须要开挖一条临时河道,将京杭大运河重新连接起来。
当然风险也是存在的,但是,只要其他几条河道能够做好分流工作,就不会存在风险。相反,这条作为暂时河道的月河,还能为分流入淮的工作起到缓解洪峰的作用。
于是几十万民夫动工了,事实也确如刘大夏所料,南北漕运恢复,连接大明帝国的生命线终于又畅通无阻了。而在之后的分流工程里,黄河洪水泛滥不断,也正是这条月河一次次缓解了洪峰的压力,保证工程顺利进行。
漕运恢复,这只是治理黄河的第一步,分流入淮才是重头戏,几十万民夫继续勤扒苦作,日夜赶工。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刘大夏也豁出去了,快到六十岁的老头儿天天连轴转,没一天睡个囫囵觉,吃住全在工地上,在工程紧急的时段里,更是亲自扛着沙包上阵干活。领导都“模范带头”了,底下人哪敢怠慢,上上下下拧成一股绳,终于保质保量地完成了施工任务。
经过两年努力,黄河成功改道,由原来的经山东入渤海,变为此时的经淮河入黄海,肆虐中原数十年的黄河水患就此平息。
数十万流民终于可以重返家园,中原大地的广大黄泛区也终于可以重新恢复生产。这是一项伟大的创举。苏北地区的一些州县直到后世还保留着拜河神的活动,而河神正是刘大夏。
其实不关是这些功绩,刘大夏还很懂得经济,他就用经济手段解决了当时宣府边民的吃饭问题,而他使用的经济手段就是后世人熟悉的宏观调控。你看看,这人牛不牛?几百年前就懂得了宏观调控这样的经济手段。
这就是刘大夏,一个清正廉洁、多才多艺,而又极其聪明的君子,也是“弘治三君子”中最重要的人。朱祐樘今天之所以敲打他,并非因为讨厌他,只是一种帝王手段而已。
朱祐樘选择用人的唯一标准就是只看政绩,他不仅用过刘大夏这样的清官,也用过刘吉这样的贪官,而且他要保持朝堂上各种政治势力的平衡,打破这种平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说,朱祐樘很会当皇帝,他把自己置身于仲裁者的位置上。
因为刘大夏也是文官集团的一员,和太监争权,希望皇帝垂拱而治也是儒家门徒的理想。这些年,朝堂上文官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尤其是御史言官偏向于内阁,朱祐樘就不动声色的提高了太监的地位,让那些太监去制衡他们。帝王心术而已。
至于烧毁郑和海图,只能够说是他的思想带有历史的局限性,无法用好和坏这个标准来给这个人定义。第一个提出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种经济政策的人,恰恰就是刘大夏在弘治十年提出的,但朱祐樘当时认为太过激进了。
他拒绝了刘大夏的经济改革方案,只是采用了其中的一部分,即对盐政进行了改革。这一切,理论上源自丘濬的《大学衍义补》,实际的操作,则是从刘大夏和叶淇变革盐法开始。
当人们津津乐道万历朝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时,当史家反复讨论明朝中后期“资本主义萌芽”时,弘治朝就有一些有识之士提出了这些观点,只不过当时实际不成熟。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知道,任何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朱厚炜哪里知道这些,今天炸了毛,闹了一场大误会。明白了这点,朱厚炜颇有些尴尬。刚才他的态度实在有些过分了,毕竟这老头是一片好心。
朱祐樘见他尴尬的样子,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道:“炜儿干的不错,才第一年,福山夏税就超过了两万两,朕很是欣慰。这说明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法子,还是行之有效的。
现在朝廷财政困难,边境烽烟四起,边军士气衰弱。唉,多事之秋啊!为了解决财政困难,刘健、李东阳多次上疏征收粒子田税,朕也有些动心。炜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这是家里人在说话,你不用顾忌。”
朱厚炜想了一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征收粒子田税可以先缓缓,时机上不成熟,何况收粒子钱,首当其冲的是张家,恐怕父皇过不了母后那一关,朝令夕改,会出大问题的。
其实儿臣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改革的是军队,您如果是不把军队整顿好,控制好,将来不管是征收粒子田税,还是将来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都很难顺利推行下去。况且改革也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总之,军队稳定才是改革的保障。”
朱祐樘虽然有些失望,但对朱厚炜的分析深以为然。朱厚照不太关心朝廷的税收,现在一说到军队的问题,顿时来了兴趣,他忙催促道:“二郎,这军队要如何改革?快说来听听。”
朱厚炜看了看朱祐樘,只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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