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1/2)
可是曲然想的,沈扶月自然能料到。沈扶月不动声色的隔在秦祁和曲然之间,还没下船就一边冷淡着脸色支使曲然,一边又不落什么把柄。
秦祁浑然不觉,只是留意到了沈扶月话似乎多了。
看上去还挺高兴。
秦祁面无表情的把面前的茶糟蹋完,就听外面船夫长长一声:“道长们,昌郡到了。”
曲然恨恨的在船上跺了一脚,才缓下脸色。
昌郡地如名,繁荣昌盛,底下是水路,上面架着各式的画桥拱桥石桥,两边黛瓦白墙,青砖铺地。
一行人下船刚走两步,天青色的天空飘了几滴雨丝。路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从容的拿出油纸伞,没带伞的人也不慌,躲到路边瓦檐下。
沈扶月摊手接了几滴雨丝,道:“这雨下不大。”
秦祁刚要给她撑开灵力的指一顿,收了下去,道:“下都下不酣畅,烦人。”
“有这种雨的地方是好地方。”沈扶月撤手:“鱼肥米多,是福泽恩惠。”
说着,几人转过青砖的拐角,只见前面一扇朱门清幽。雀替门钉铜环金铺首,两方石狮惟妙惟肖。朱门上还有一块金匾:“敕造周宅”。
秦祁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鱼肥米盛?是啊,不知道这民脂民膏养了多少蛀虫。”
他身后几个人闻言明白了他们这次要打交道的是什么人,顿时一阵唏嘘,都不愿意主动上前敲门。沈扶月没那讲究,上前叩门。
没人开。
好歹是敕造府邸,说一个下人都没有就过分了。
沈扶月皱眉,耐心又叩了次门。
“别敲了,让开,我们闯进去。”秦祁拦住沈扶月,单掌向前一推,厚实的大门一下就被推开。
目光所及,皆是院内精巧景致,却无人。沈扶月捏着鹤归,冷声道:“别都进来,门口留两个人警戒,以备不测。”
说着,她就想先抬脚进去探查。秦祁眼疾手快,一下拽住她手腕把人拉回来。沈扶月门槛都没迈过,踉跄一下回头看他,却见这厮已经迈脚走了进去。
罢了。
沈扶月无奈跟着,没有强悍的神力加持,她能看穿幻境的能力消失无踪,如今只能这样。
一群人警惕的走遍了庭院,一个活。
那里是沈扶月的经脉,故而反噬的尤为严重。
沈扶月垂眸,借着道袍的广袖,单手结了一个印,再次强压下这个已经有杀心的魔族之物。
秦祁扫了一眼四周还在起哄的人,开口道:“好了,还围着作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顺带,截止到现在这次测试前五名出来,一起出一趟任务。”
话音落,唰唰站出来三个人。
秦祁挑眉:“怎么,学傻了都?不识数了?”
便有人笑道:“沈师姐和曲师妹是第一和第二啦。”
秦祁一噎,摆摆手:“行了行了,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
沈扶月闻言,借口忘带了符篆,转身欲回镜云居。曲然却开口:“我陪师姐去吧?”
沈扶月脚步一顿,侧眸看她。
曲然笑的无懈可击。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镜云居里正好没人,曲然默默看着沈扶月翻找出来几张符篆,勾唇道:“师姐真的很狡猾啊。”
谢律反应最大,跳起来朝她炸毛。沈扶月只是指尖一顿,抬眸扫了一眼她,开口问了个不相关的话:“你见过谁?”
这回轮到曲然愣住:“什么?”
“我猜那人应该告诉了你什么,比如说……你是天命鸿鹄之类的。说你传承于上古灵兽凤凰下的某一脉。”沈扶月转手拿起一支玉钗,声音清冷:“而我是杀了你的人。”
曲然到底还年幼,脸色很快阴沉下来:“怎么,你想说那些是假的吗?”
沈扶月看她这反应,反倒松了一口气,抬手顺顺谢律的毛。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没有觉醒属于鸿鹄的记忆。
沈扶月把玩着手中玉钗,轻笑:“别人说你就信?曲然,我问你,如果你真的是什么天命鸿鹄,怎么这一世会投胎成妖呢?怎么说也是凤凰一脉的后代,是妖,就上不了台面了吧。”
沈扶月说完,还弯眸笑了:“不如回去问问那个人,他想借你的手做什么。”
曲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你怎么知道我是……?”
她慢悠悠的踱步到曲然的身边,把玉钗簪到她发上:“我倒有点好奇那个人是谁,他说你就信?不过,我不管那个人告诉你了什么,你又信了多少。你今日针对我就算了,若是你敢对秦祁下手……”
沈扶月轻声把话说了一半,然后压着声音冷笑了一声,撤手转身迈出门:“那你大可试试,到时候会不会像今日这样风平浪静。”
曲然猛然转头,下一瞬,她发间的玉簪忽的碎成细末。
——这人真的是魔族之众?
沈扶月步伐沉稳的走出曲然视线,从容的在掌心摊开一方布帕,掩嘴猛咳。
谢律懵了,他闻着逸散开来的血腥味,不安的蹭着沈扶月颈侧。
沈扶月撤下沾了血的布帕,安抚一样揉了揉它的脑袋,哑着嗓子道:“谢律,记得千万别让妖族找到你,我信不过那些家伙。”
也不知这狐狸听懂没,只见它用蓬松的大尾巴绕着沈扶月脖子,像是一条毛绒围巾。
但沈扶月明显感觉到它在发抖。
她叹口气,把那狐狸摁到怀里:“我做事自问无愧于心,可独对你和秦祁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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