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黑暗杀戮(2/2)

元忘了，小妮妮才是这黑暗潮湿地下世界里的主人，只有它能在这里来去自如明察秋毫。小妮妮也是他们依仗的眼睛和耳朵，自己笨拙的身形动作怎能隐蔽欺瞒？

随着轻微的水声一响，博元心头闪现一朵瞬间开谢的白莲花。莲花开处，小妮妮将身形隐了进去；莲花凋落，水面恢复平静，小妮妮已然不见踪影。

寂静，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博元和七郎两个默契地同时爆发了。没有指责的开场白和谩骂的前奏曲，剧情一开始就伴着丧心病狂的嘶吼直奔高潮。他们互相厮打，怒吼，用手，用脚，用头，用牙齿，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和技巧攻击对方，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可是事情很无奈，他们之前腹部都曾受伤，在这里困了许久又只能生吃娃娃鱼，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已属不易。两个人到如今早已经半死不活虚弱不堪了，甚至失去了杀人的力气。

仅存的体力耗尽，他们互相抱在一起瘫软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去做什么。杀死对方？开玩笑！连杀自己都成了奢望，只能就这样慢慢等死了。

人，想活时候活不好，想死又死不了，命运就是这么搞。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博元和七郎居然又悠悠醒了过来。活，有时候真的比死痛苦多了，可偏偏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眼冒金星？不对，七郎在黑暗的角落里居然发现了微微的亮光，那亮光是淡白色的，所以不是眼冒金星的幻觉。况且，伴着那亮光仿佛还有一丝幽香传来。

如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对于在无尽黑暗中等死的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比光明更具有吸引力，更能带来希望了。有希望就有动力，七郎和博元居然激发自身最后的潜能，用尽残存的力气向着不远处的亮光爬去。

短短的距离，他们不知休息了多少次，不知爬了多久。

石壁的角落里，一丛十来朵小小白花静静地开着。这花的植株从地面算起也只三寸来高，除去花蕊处微微淡黄，其它地方无论茎叶通体洁白晶莹剔透，仿佛冰雕玉琢的一般。它们在黑暗中简单地开着，犹如深谷处子清冷圣洁，又似白鬼幽魂邪魅阴冷。是它们发着淡淡的孤独的白光，不等谁赞赏。

两个不人不鬼的活死人谁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花，当他们爬到近前看清楚这花真容的一刻，两人就傻了。继而，他们不管不顾，伸手抓花就往嘴里送。他们饿极了，什么花不花的，赏花也要有心情。对于两个饿鬼来说，花，等同于食物，何况幽香扑鼻。

还好，白花的根系并不发达，仿佛就是那么立在地上一样。否则，以他二人如今的状态，但凡长的结实些，恐怕都不好揪下来。

白花虽然看上去无比美丽，味道却实在不好，汁液里满满都是腥臭腐烂的味道。可不得不说，这莫名出现的白花有着奇异的能量。几朵小花入口下肚，两人都感觉心头一热，居然很快恢复了些力气，甚至连早已麻木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

或许是连抢花吃的力气都不太足吧，趴在地上的两个人面前，居然还有最后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花不曾被消灭。短时间内仿佛恢复了能量的博元盯着面前的白花喃喃自语道：“不是吧，难道传说是真的？”

七郎也恢复了不少，有了之前的殊死切磋，现在不必再掩饰什么，他冷冷地问道：“这东西你读过的杂书上也有记载？”

博元反而比七郎大度不少的样子道：“这花，我还真有印象。”

七郎冷笑：“是吗？知道你有学问，说说看，这是什么花？”

博元没有理会七郎言语中的不屑和挑衅，他只盯着面前的白花呢喃道：“别急，让我想想，这东西我只记得一个影子。好像，好像叫做……对了，是水晶不死兰！”

水晶不死兰？这个名字既神秘又响亮，尤其对于困守地下的两个垂死之人来说，“不死”两个字真真的直击灵魂。二人同时抬起头来，借着这最后一朵水晶不死兰的淡淡白光，他们看到了对方近在咫尺的久违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