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瞬息百年(2/2)

双头虫之前都是在控制走兽飞禽，他们虽说原本是人类且有求于人类，但却从未想到用同样的方法操控人类。如今听到了熟悉的同类语言后，双双醒来的两颗小脑袋激动万分，他们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想到这显而易见的方法。如果操控一个人类的话，岂不是等于间接地有了自己的肉身？那样做什么都方便了。

这一石破天惊大发现的余温尚在，小妮妮恐怖的气息就被双头虫敏锐地探知。尽管一时间还弄不清那恐怖的气息来自何处，却也要保证安全第一，所以双头虫下意识地选择了逃窜。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春生年纪尚小，还是人类秘术更适合对付人类自身。双头虫慌乱中用完美的控兽术控制春生居然出奇顺利，无论语言还是肢体动作全都毫无阻碍。

被小妮妮一路狂追，双头虫操控春生带领阿大阿二左躲右闪巧妙逃窜。这说到底不是双头虫认识路，而是他们的视力、听力和感觉太敏锐了，完全能够察觉洞中空气流动的微弱变化和回声的细微波动，从而提前做出准确的预判。

既要用心神控制春生，又要小心判断路况，这样对双头虫的损耗也十分迅速。所以当三个完整的肉人暂时摆脱娃娃鱼累瘫之后，其实双头虫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也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

也就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小妮妮这地下暗河的王者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一路追了过来。其实它的确是来捕食的，不过在凑近春生的一刹那，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面前这个小孩子肯定不认识，那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呢？

是主人！小妮妮永远不会忘记把自己养大的主人，也永远记得主人和主人朋友在黑暗中那不堪的所作所为。悲惨无助的啼哭，伙伴们一个个消失，血腥弥漫……小妮妮依旧心存幻想，可最后主人还是把手伸向了它。最可笑的是，七郎居然和它讲起了道理。你要活，我就必须死？小妮妮伤心失望转身而去。

地下暗河就是它的王国，小妮妮来去自如，很快顺河流潜水而出重见天日。

有一天它吃饱了鱼虾趴在水中午休睡觉觉，忽然间感觉自己身边似乎有东西逼近。小妮妮机敏异常，它睁眼一看，除了清澈缓流的溪水外，远近就是石头蛋子，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一闭上眼睛，那种感觉却立即重新袭来。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聪明的小妮妮心中有数，它默不作声假装睡觉。

很快，那感觉近在咫尺；那东西来到身边，似乎是想从小妮妮身旁蹭过去。这里溪水平缓，小妮妮身躯较大，挡住了乱石中最宽的一股水流。

出于本能，小妮妮做出了凶猛的攻击。它闭着眼睛将长满细牙的大嘴张到最大，毫无征兆地猛然向着感觉中那东西漂来的位置狠狠咬去。

入口软滑，仿佛是吃了一块没什么味道的凉粉；个头不小，小妮妮三五下后才将之整体吞下。管它是什么东西，小妮妮自始至终也没看到那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危机解除，换个姿势重新睡觉。

危机解除还加了餐，这本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可不知为何，自那之后的相当长时间里，小妮妮总感觉心神不宁，脾气也因之越来越暴躁。

在岁月的偏爱中长命百岁后，小妮妮体型完美健壮异常，更是横行地下世界。尽管如此，它心头总有一个阴影笼罩，若隐若现形影不离。若要追究，当初的那一次加餐正是根源。

最近一段时间来，小妮妮凭借自己基因里的敏锐感知，从一些十分罕见的奇花异草的频繁出现中，察觉到了某种更加重大危机的步步逼近。但是作为一条娃娃鱼，它只在惶恐中觅食，在无奈中游走，却总也不知道那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危机感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