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紫竹行舟(2/2)

我捣乱？我什么时候捣乱了？定是这家伙在找借口，好让他们的恶行更加心安理得些，免得受到上天惩罚。春生胡思乱想，心中不满却又不敢明言，只能低头不语。

春生不说话，异族人似乎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同样闭口不言。沉默的寂静中，春生偷眼打量环境，想着搞清楚情况再说。可是无奈光线太暗，尽管已经适应了好一会儿，两只眼睛仍是看不清周围。只觉得这里面积不很大，且两侧还堆有一些东西，更显得空间狭小。而自己和对面那人则都是坐在这些码的整整齐齐的东西上面，中间隔着一条狭窄通道相对。

也不是毫无收获，春生有了个意外发现，就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春生本来穿着一身厚重的棉衣棉裤，走起路来笨笨的像个晃动的棉花垛。而现在身上的衣服十分柔软暖和，仔细摸了摸似乎是兽皮制成。兽皮外面还在双臂与前后胸处贴有几块闪亮的东西，这东西又冷又硬，好像是铁片。哈哈，原来异族人的闪光服饰就是在衣服上缀了铁片呀。

由于和程铁是好朋友，春生多少又在生活中有些耳濡目染，对铁并不陌生。他知道铁的珍贵，那可是守卫家园从事生产的命根子。小平原一带不产铁，只有任财主从异族人那里交换能得到一些。而异族却把这东西坠在衣服上做装饰，他们也太富了。难怪任财主富得流油，也不看和他做生意的这些人都多富有。

不用问，棉衣一落水就湿透了，现在的衣服是异族人为自己所换。春生心里微微有些感激，不管最终会不会被吃掉，至少人家先救了自己一命。否则真就像面前这家伙说的一样，自己不是淹死就是被冻死了。不过这衣服大小也太合适了，难道异族人是带着孩子出来的？

僵硬而狭窄的沉默中一阵怪声隐约响起，那是春生的肚子在叫。自吃了任二小姐的布施到现在不知过了多久，小家伙饿了，肚子咕咕叫。

春生下意识捂着肚子干咂了一下嘴，不起眼的动作引起了异族人注意。他在身边随手一摸，似乎拿起一节黑乎乎的东西扔给春生道：“饿了吧？吃点东西。”

那东西啪的一声落在身边，春生拿起来凑近夜明珠借光一看，是一节和自己胳膊粗细相仿的竹筒。正想着这竹筒怎么吃，异族人解释道：“里面有米饭，竹筒是两半的，掰开就行了。”

春生依言照做，双手用力竹筒从中间分为两片，里面露出一节白白的东西。饿了的人鼻子最灵，虽说是凉的，可仍是饭香扑鼻。

真是米饭！春生饿极了不管不顾，这会儿也顾不得去找什么筷子，双手抱着竹筒对米饭直接下嘴去啃。几嘴下去米饭陷进了竹槽之中，春生就用手抠着吃。

米饭可能是加了蜂蜜，吃起来又甜又香。春生腹中饥饿吃的猛了些，不小心噎的打嗝，这才想起来应该喝些水。异族人看了春生的馋猫样，忍不住笑道：“这里不便生火，备的饭只能凉着吃。你那边的竹筒里是米酒，当水喝还能暖胃，不至于被冷饭伤了身。”

春生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是整整齐齐的两排竹筒子，对面异族人那里应该也是。估计那边的竹筒里是米饭，而这边竹筒里装的是米酒。

春生摸起一节竹筒，凑近夜明珠看了看发现竹筒一端有个塞子。拔开塞子，淡淡的甜味和酒香幽幽入鼻。春生噎得直打嗝，而且也渴了，嘴对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虽说年纪尚幼，春生却也曾稍稍喝过一些黄酒米酒。尤其自家也曾酿有米酒，春生爹偶尔有喝的时候也在春生娘的斥责声里逗逗儿子。可是像今天如此的痛饮却是从未有过，甚至春生之前喝过的米酒和黄酒总量加起来也不如今天的一半多。

一竹筒米酒很快被春生喝了个干净，随即一股暖流缓缓升起直透五脏，小家伙不但摆脱了噎食的烦恼和冷米饭对胃的刺激，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飘飘然的感觉。毕竟米酒也是酒，春生这样一个孩子喝的多了很容易醉。春生又倒下了，酣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