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四十二(1/2)
爷孙三人踏着灰蒙蒙的月色,深一脚浅一脚朝林家走去,陶磊还是孩子,眼神自然很好,陶宽爹打着一支电筒,电筒的质量很好,是那种黄铜的电筒,那时候的一支电筒可是奢侈品,村里也只有几户人家拥有,大队支书家有一支,是白铜的,拿到手上,比陶宽爹手上的那支轻很多,即使是这样,大队支书家的电筒也难得被人家借走,大队支书说:这是公社给我们各个大队支书配的,目的是方便我们随时去开会的,说起来还是公社的公共财产,不能借给你们,借给你们就是以公济私,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自然,村里人也很难得再去借电筒用。只有他的宝贝孙子,可以拿出去玩下,大队支书的孙子拿着电筒走到外面,白天到处都是亮的,大队支书的孙子就拿个电筒照床底下,照阴暗的牛棚,最有趣的就是一个孩子拿着镜子,大队支书的孙子拿电筒照镜子,镜子反射光亮进了屋里,大队支书孙子最开心的玩法。大队支书每天把电筒放到自己睡的枕头底下,以防电筒漏电,把电筒里的电池,最后一节反个方向放,再旋紧,临时要用把反过来放的电池顺着电池正反极,即可可以拿出去用。这个小窍门也还是陶宽爹教给支书的,以前刚领到电筒时候,大队支书可是心肝宝贝,每天都是顺着正反极放的,也放自己的枕头底下,但有时就不小心按了按钮,电筒也就打开,到第二天晚上,拿出来,电筒基本就瞎了,只有电珠还有些红,当然了根本照不了漆黑的夜。大队支书很是不解,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今天就不亮了,问了其他的大队支书,方知道电池没电了,得买新的电池。大队支书无奈。只好去买新电池,电筒有了新电池,果然光亮如旧。电池虽然不贵,才一毛二一节,但如此天天换,也是一个极大的开支。那时村里流传一句:戏电戏表,赛过讨小。意思是:谁家里有个电筒,有个手表,比以前旧社会纳个妾还花钱。电筒得换新电池,如果没有了电池还不如人家的火把。手表也一样,那时的手表,尤其是农村人的手表,更是质量差,老是停,是那种紧把的,隔个三五天不紧把,基本就停了,隔三差五还得拿到公社托人带到县城去修,一次五块十块的,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承受得了的开支。所以支书很宝贝自己的电筒,换电池也换得频繁,自然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又不能不换,因为那时候的夜里都有人出去偷些菜或果实,需要大队支书每天领着民兵到处巡逻,电筒就是巡逻的利器,没有了电筒就谈不上巡逻,大队支书没有了电筒也就失去了巡逻的权威性,所以每天都换电池,换得大队支书肉痛。直到有一天碰到陶宽爹,问起陶宽爹多少天换一次电池,陶宽爹也很随意说大概半个月换一次。大队支书大为惊奇,你电筒咋那么好,电池那么经用,陶宽爹就问大队支书你多久换一次,大队支书也实话实说,不好说,有时三天,有时也五天,最快的一次,二天就换了,陶宽爹也很惊讶,就问大队支书什么情况,是不是每天都打开按钮啊,大队支书说没有啊,于是就把电筒怎么放,怎么用告诉了陶宽爹,陶宽爹似乎发现了什么,又紧着问,晚上也是顺着放吗,大队支书也承认了“是啊”,到此时,陶宽爹才明白:大队支书的电筒费电池的原因。于是很耐心告诉大队支书,怎么把电池反放,并把电池的原理告诉了大队支书,大队支书虽然年龄大些,毕竟比一般人要懂得多些,也听懂了,照着陶宽爹的方法,果然很省事,也节省了很大的开支。陶宽爹拥有一支电筒是出于无奈,手艺好,开的户头远,来回得走很久,特别是冬天,白天短,夜里长,稍微远些的地方做事,回家就漆里抹黑了,碰到客气的东家,还喝酒,等喝完酒,有时候都夜深了,路又不好,又没个光,特别是月初月尾,又没有月亮,完全凭感觉,凭平时的记忆,摇摇晃晃往回赶,不摔跤就不正常了,也有主人家客气的送个火把,也还真是感谢主人家,但大多都是摸黑回家的。直到有一天,做到一户人家,主人家是外面做工程的,这家主人也觉得陶宽爹的手艺好,人也诚实,很值得交往,便告诉陶宽爹,你这样辛苦做事,大老远跑到我村里来做事,手艺也好,在远处做的也多吧,陶宽爹也很诚恳:对,人家叫我去做,都是看得起我,手艺倒在其次,主人家请我做一天事,花费也大,除了吃,还得拿工钱,我帮人家做好点,我也过意不去,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实在晚,也会到人家家里住,但大部分的日子都回家去住,没有个光确实不方便。那个主人家也被陶宽爹诚实朴素的语言感动,觉得陶宽爹不是那种偷懒耍赖的手艺人,觉得可以帮他。主人家就告诉陶宽爹:我同事下个星期可能要去省城出差,如果你放心,就放几块钱到我这里,我代你托我同事看省城百货公司有没有电筒给你带个来,但事说清楚,也许不能买到,也许要很久才能给你带来。陶宽爹一听,也感觉这个主人家肯帮忙,自然很愿意留钱给那个主人家,毕竟是一个路子,再说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手电筒。陶宽爹也不是那种很喜欢炫耀的人,倒不是自己能在村里第一个能拥有电筒的人家,他更注重自己的实用性。也千恩万谢说着好话,让主人家多多帮忙。主人家也没有很确定可以帮陶宽爹买到电筒,毕竟不是他自己去省城出差,也还得托同事帮忙。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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