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由棋入道(1/1)
陈有余白天上班,晚上修炼,数日后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距离新的层次——第三层次,越来越近了。
现在横跳术大成,陈有余腰腹和大腿变得更有力量,丹田中那股神秘未知的气,也愈发充沛。
只是奇怪的是,除了身法更加灵活,层次的壁垒并没有松动的迹象。
陈有余到第二层借阅书籍,终于意识到,自身在力量方面已经极限了,速度也趋于圆满。
唯独缺乏的,是对力量的控制。
陈有余自主研发的劈砍术,纯粹是自上而下的劈砍,毫无技术含量不说,更无精妙之处,对控制力量方面的帮助,极其有限。
陈有余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一本刀法。
“不借,”书童板着脸道:“涉及修炼的实用功法,需要教习以上签字并核对笔迹才可以!”
陈有余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找苏伶伶帮忙。
“伪造王教习的笔迹?”苏伶伶吹弹可破的小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亏你想的出来。”
她用白的几乎透明的小手按住自己的酒窝,说道:
“这个我先想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准备借阅哪本书?”
陈有余对刀法毫无研究:
“只要是刀法就行,招式千万别太复杂和难练。”
“嗯,”苏伶伶的声音娓娓动听:
“你的刀能拿我看看嘛?重刀,是开山刀法;薄刃,是柳叶刀法;双刀,是互博刀法……这——”
苏伶伶吓了一跳,粉色的嘴唇呈现“o”型。
“杀猪刀法?”
两日后,陈有余正抄录着《大陆通史》,苏伶伶咚咚咚跑上楼来。
将一个油包交给陈有余以后,少女脸色绯红,如一只欢快的小母鹿,咚咚咚匆匆下楼。
陈有余立即想到一个词:
作贼心虚。
打开油包一看,上面是四个烫金大字:
解马刀法!
陈有余翻了两页,立即有些哭笑不得,这本书与其是刀法,不如说是本屠夫的自传。
这个屠夫,人生最高光的时刻,是给晋王表演杀马。
那天他舞步轻盈,宛如绝好的女子,刀在马骨上游走,发出蚀骨销魂的声响:
所谓伊人,在水之舟,转辗反侧,悠悠我心。
……
之后,
屠夫大谈特谈,竞争对手是如何地不济:
差劲的屠夫每月都要换刀,优秀的屠夫每年换一次刀,像他这种天才屠夫,四十九年才换一次刀。
别!
什么?
四十九年?
陈有余喃喃自语:
算他十五岁开始杀马,也至少操刀到了七十四岁。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杀马?
陈有余脑海中浮现了这个画面,越想越由衷的佩服!
他立即收了小觑之心,一字不漏地认真读了起来!
整本书读完,陈有余大气也不敢出。
它讲的道理只有一个:
要按照马的身体结构动刀!
为此屠夫还画了一百五十余副,栩栩如生的马骨图。
啧啧啧!
这不是上大学时,老教授批评我们浮躁之时,所说的工匠精神嘛!
“杀马时,用心神与马接触而不用眼睛去看,不用耳朵去听,不用鼻子去闻,不用手去感受,依照马体的自然纹理,劈开筋骨间的空隙。”
妙啊!
妙啊!
妙啊!
陈有余感到仿佛抓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一整天陈有余都在想屠夫的操刀理论。
上班时心不在焉,拿错了好几本书籍,引得几个女助教抱怨连连。
亥时下班时,陈有余并没有离开书馆,而是被夺了魂魄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一站,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老仓上班过来时,看到陈有余在那里站着,有些惊讶:
年轻人失恋了?
只是……
看他眼神清澈,脑海中天人交战,面上又无痛苦之色……
怪哉!怪哉!
出于关心,
老仓推了一下陈有余,“棋友,没事吧?”
陈有余从魔怔中醒来。
望着眼前的老者,陈有余想起屠夫的话——不要用眼看、不要用耳朵听、不要用鼻子闻、不要用舌头品、不要用手触摸,封闭五感,用心神观。
这是衣、这是皮、这是血、这是肉、这是骨,这是……
在那一刹那,老仓浑身一哆嗦,感觉自己被陈有余看做死人、情人!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良久,那摄人心魂的注视余光,才如潮水一般消退。
老仓松了一口气,仿佛死神的镰刀刚从自己的脖颈挪开。
“棋友?”
陈有余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对弈一局吧!”
在那一刻,少年有所明悟:
力量本质上是一种宽泛的概念,围棋棋力何尝不是一种力量?
脑力、金钱、地位、人脉、修为、天赋、誓约与禁制、运气,又何尝不是力量的一种外在形式?
以此推算,屠夫神乎其技的刀工,正是对力量规则理解后,最精妙的控制。
同样的执笔写字,有人的鬼画桃符,有人的流芳千古,这是控制上的差距。
明白了这个道理,陈有余反而不再拘泥于刀法,而是准备由围棋入道。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对棋子的操控都比杀猪刀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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