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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大殿立时成了一堆废墟,成片成堆的瓦砾陷进了坑里。坍塌的宫墙褪尽了颜色,发白的墙皮突兀地落在了玉阶上。一腰粗的宫梁倾时折了一地,支棱的断木斜插在地里。厚重乌黑的泥里包裹着一颗脑袋,断裂颀长的木钉刺穿了脖颈,横漫的锯齿割断了动脉,红艳的液体渗进了灰白色的土里。渐渐放尽神采的瞳孔突然间就张大,无神的眼底里飘出一个影子,他在走进,涌动的喉头想说些什么,下巴却不听使唤,依稀间感觉着有硬物硌着了下巴。
“还没死透!”郎世炎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归海兄!这下难办了……”秃发赤冥扭过煞白的脸吊诡地看着他。
“你说咱们俩一起上能弄死他么?”归海赫图侧脸一本正经地瞧着他,“我还真觉着有些拿不下!”
“归海兄!你也太过了,你得想着咱该怎么回复帝俊才是!”秃发赤冥的脸上有了些陌生,又添了几许愤怒。
“你急什么!”归海赫图笑出了声,“咱俩合力都未必能拿下他,辰震独木难支,一意孤行是自取其祸,你我都已尽力了,怎奈对方死咬着辰震不放,你我只能自保——你觉得怎么样?”
秃发赤冥愣在了当地,“你早就想好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震颤着他的心脏连带着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算是吧!更多的还是发挥。”归海赫图挤了一下眼睛。
“我怕是今后连怎么死的都知道了!”秃发赤冥眺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辰震,心里生起一股寒意直窜脑顶。
“二位!咱们还是继续么?”郎世炎长长地出了口气。
“年轻人,你很厉害!恐怕就算我们俩一起来也绝非你的对手——不打了,一打三分低!”归海赫图瞧着辰震叹了口气。
“你刚才使得是八极殇?很纯正!神谕使的死跟你有关吧!不然你也炼不成八极殇,是吗?”归海赫图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说的我听不明白,我是跟他们中的几个交过手,但硬要把他们的死归在我头上,不好意思,这个锅我背不了!”郎世炎又听见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心里徒增厌恶。
“秃发兄!人家不认!”
“不认?条条证据都指向你,纵是你要抵赖,体内的元丹终是不会说谎的!”秃发赤冥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怨愤了。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怕查!”
“哗”辰震的脑袋终于离开了木钉,“知道你不怕查,我也知道你可能没做这些,不过人就死在了你这儿!”归海赫图右脚踏在一片血泊中。
“这是硬要甩锅了?你不怕我动手?!”郎世炎紧盯着他的脸。
“不!你不会!”归海赫图冲着他身后努嘴儿,羊预就站在不远处。“这你们也知道?”回头时两个已不见了踪影。
郎世炎久久地凝视着怒发冲冠的羊预,没有一句话。羊献容纤细的身姿在脑子里也无法抹掉,他拼尽全力地想除掉自己心底里的愧疚感,尽力地表现出不在意!他就像一缕青烟,像一袭泽被大地的春风,了无痕迹地略过了羊预。羊预拼命地瞪起怨仇的眼睛想迎合他的态度,哪怕只是看一看他!
郎世炎温韵的目光全都集落在不远处芈影的身上。
“你朝秦暮楚也好,心有所属也罢。何必做得如此绝情绝义!玩物丧志,玩人丧德!难道你们郎家生的都是这般不通人情的畜生么!”激红的眼里伏起了泪花,心头上的怒火却好像怎么做都挥不尽!
“羊大人!我和令嫒虽有婚约,却也没有夫妻之实。再者说,你我两家的婚约是铁家强指的,本就你不情我不愿。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岂不美哉!”郎世炎略停下来,低头看着梨花带雨的羊献容。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们郎家可算是真真正正的qín_shòu之家了!一家之主,全没有一点担当,活该你郎家横祸当头!”蒙家的耻辱,切齿的愤怒已是横行无当,口不择言了。
“爹——”羊献容瞧着爹是动了大怒,急忙忙跑了过去。“郎主若是不喜,妾自当择日离都……”话未讲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扇在羊献容的右脸上。
“住嘴!你个没出息的夯货,怎的!合该我羊家低人一头,活该受这蛮族的屈辱?你不要脸,我得要!羊家的列祖列宗得要!”羊预的怒气恨不得要杀了他。
“那爹就该杀了我,免得丢了羊家的脸!”羊献容猛的跪在了地上。
“你!事已至此你竟然还在维护这个畜生?!”通天的绝望浇灭了他游走全身的怒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儿——放不了!”几天的委屈终于像火山喷发一样绝顶而出,嚎啕的声音吞没了泪水。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羊预抬起右脚狠狠地跺着地砖。
“羊大人你不必如此自责,羊姑娘也不要再自怨自艾,发生了这些我也深感抱歉!二位不必急着离开狼都,尽可能地多住些日子,兹当是我报答二位了!”郎世炎没过头冷冷地说了句。
“庶子怎敢如此!”羊预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咬碎钢牙。他朝着郎世炎飞奔过去,一跃飞起,发起全身的气力使在了拳头上,瞄向了郎世炎的后脑。“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拳未到,气先行,猛挫的刚劲噬筋裂骨。时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他听得到彼此的心跳,灰蒙蒙的图景上只剩下了拳头。瞳孔里的目标竟然不见了,羊预倏忽间感觉到后脑生出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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