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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口的北边是一片绿荫荫的树林,唯有海王的巨幢炮舰停泊在湖口处。清冷的月光透澈辉映着湖面下的尸体,尸体层层堆叠在湖面下,湖水都渗进了红色。沿着硝烟味儿往上走,远远地听到林中凄惨的叫声。
脚步声渐渐清亮起来,凉澈清明的月光故意壮大了人们的胆子,树影也似有生命一般徐徐地长了起来。
“哎!你,你说……这姓郎的能去哪儿啊?我看八成是躺在死人堆儿里了!”一个魁梧的身形在火光下显出了形。
“嗐!谁他娘的知道!老大让咱们查,咱们还是随便晃一圈儿回去就说没找到不就得了吗!”一个长着刀马脸流里流气的人敷衍道。
“嘿嘿!好主意,还是你有脑子,咱,咱听你的就是了!”
两人顺着官道延伸的方向胡乱地转了一圈儿,脸上都泛起了睡意。“咱回吧兄弟!”操着尖利的嗓子喊到。
两人回身穿过丛林带时,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个儿浑身打着冷颤,“哥!有,有鬼!”拉出了几分哭腔,他这一叫头上的空气都凝住了,那个瘦子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都不敢吸气儿。
“哗”林带里传出了脚步声,两人怔怔地盯着,“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贫僧有礼了!”林中传来的声音中正浑厚。
两人一下子泄了气,“原来是个夯秃驴!”大个儿嗤笑地骂着。
借着火把看着步步渐近的和尚,两人身上的汗毛都乍立起来!三魂业已飞升了两魄,只瞧见那个和尚两手抓着一支死人胳膊,嘴里正撕咬着什么,嘴边也漫出了许多血。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瘦子急忙忙去抽刀,两腿竟听不动使唤了!
“施主说笑了……贫僧自然是和尚!”眼瞅着和尚满脸含笑地大肆啃咬着人肉。
“世俗间有句话讲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故人相遇,贫僧心甚宽慰!”说着他信手扔掉了死人胳膊,双手合十拜道。
“一个和尚!不修佛道,不讲禅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花花世界,妄行杀伐,肆意横行,嗔痴未断。实是天下第一等的坏和尚!”树后传来了讥笑声。
“既是故人远宾而来,主人何不现身以尽东道主之谊!”那和尚扬高了声调。
“嗖”兀然一道人影闪在了他的面前,四目想错,死水一般的微澜荡起了波纹。“来者是客,请恕怠慢之罪!”冼守一回过身两把手掐死了那两人。
“阿弥陀佛!先生误会了,贫僧所讲的古人并不是你,也罢!既然主人已经现身,众老友何不一一来见?!”和尚冲着冼守一深深稽首到。
“佛偈里降佛法无边,世俗人言苦海无涯!大师可否能为我们这几个故人讲讲?”弘忍半边脸让了出来。
“世人言苦,是执着,是放不下执念!爱、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佛陀讲佛法无边,是宽恕,是仁恕之道!放下过去千万斤的包袱,珍念当下!”和尚秉持合一道。
苍郁的树林里卷起了秋风,微弱的火光在月色下略显孤寞。突兀绝峭的山石上,隐隐见人一般。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南疆竟惹来这么多的苍蝇!”郎世堯转身顺下了坡。
耳边轻微微响起了铃铛碰撞的声音,清碎空灵。空气中袭上一股魄人的香味,月色撩人的夜空下他心底里久抑的冲动又涌上了心头。欢愉周身之际,脚底传来一阵**感,两腿不由自主地怔在了原地。
“你又憋什么坏呢!”郑心娇嗔地埋怨道。
“这才几日不见,你又不听话了!”银铃般的乐音又缠绵着两耳,“呦!这是谁家的小棉袄?”冼蓉已来到他们的面前。
“姐姐是来找郎公子的么?!”郑心听她说话心下已是明白了大半。
“小妹妹!你的声音可真甜,嘴也甜!”冼蓉信步走到了郎世堯身后,一手探过脖颈从上探着肩膀,一手摸在小腹上,胸脯轻轻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妹妹可得擦亮眼才好!这个男人耍流氓从来不用手!”冼蓉侧脸紧紧偎在他的后背上。
“姑娘可是姓冼吧!”郑心按下了话头儿。
“你知道么?我恨他,讨厌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只把他当个玩儿物!可如今看着他另结新欢,我却——止不住地爱他!忍不住想去吻他!”清癯的脸上垂下了两行玉泪,冷的人心发慌。
“你爱我?你就用这样的方式爱我?!”咽喉处的震动传到了背上,震碎她的心。
“你!”冼蓉的两只手离开了郎世堯,蜂瞿的后背只留下了两行清泪稍伴有醋意的余温。“你明明……我亲手在你身上种下了索魂引!”隔着老远,即使背对着她,郎世堯依然也能感觉到她的失落!
“曾几何时,我自信地以为你爱我!我天真,我傻!扪心自问怎么我就这么轻信了自己!”郎世堯如同槁木般褪下了光尘。
“不!我真的爱你,我只是害怕会失去你……”想着无法倾诉的理由冼蓉早哭得失声凝在了当地。
“匪匪之心,坏氓似报;匪匪之意,我意不决!”郎世堯的心头却响起了这几句。他一把手将痛哭流涕的冼蓉拥入了怀中。“我舍不得你哭!”
“我又何尝舍得!”冼蓉偎在他耳边倾诉道,纤纤玉手徐徐探向了他的腰际。
“啪”郎世堯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你知道么!我差点儿就心软了!”他紧紧搂住了冼蓉,放肆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吻向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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