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入山林(1/2)

雾蒙，天外卷云寒，谪落纤雨如露。

雾蒙山林的清晨格外的露湿寒重，缭缭白雾笼罩着重重叠叠的青山。偶有几声猿啼鹿鸣模糊传来，格外悠长。

中年人身上背着一把劲弓，莫默只能模糊地看出那弓身有牛角的形状。那弓身已经被中年人饱满老茧的大手磨蹭得极为光滑了，看上去颇为圆润。中年人身上背有数十根羽箭，参差有别，好坏不一。莫默看见的最好的一支是一根浑身漆黑的羽箭。那翎羽如同长在箭上一般，而且极有光泽，似乎还饱含这生命一般。莫默只是看了一眼，新中街就有些悸动，仿佛那羽箭也回头看了莫默一眼一样。

中年人身上还带有两把刀，一把开山，厚钝有力。一把搏杀，笔直如剑，只是略短略宽略带有些残忍的幅度。两把刀都并不如何精美，但是很实用。

莫默的目光则着重看向少女，昨日她才知道少女的实力还要超过他的想象。

少女也背有一把弓，比中年人的稍微小巧。少女也带了两把刀，比中年人的稍微精致，风格倒是一样的。

一行三人，虽然莫默努力态度郑重，但石中剑就只有他像一个去游玩的人一样。

刚开始，莫默还跟得上这对猎人父女的脚步，但是等慢慢入山，肉眼可见的道路慢慢消失之后，莫默越发跟得费力了。而这对父女也极有默契地减慢了速度。

雾蒙山林之中古木狼林，藤蔓横生，荆棘密布，而且随着越发深入，越发幽暗，难以分辨身在何处。莫默自问，如果是他独自一个人，他难以辨明行走的方向。这里的林间终日积着一层雾瘴，终日看不见日月星辰。若是在深入些，天色稍晚或稍早些，这里的林间就如同夜间没有什么区别，难以视物。而这才是刚刚进入雾蒙山林，更不要说其内五百里了。

莫默的心有些低沉。他一边咬牙跟上猎人父女，一边仔细观察，并努力模仿他们的动作。只可惜，他没有修为，在模仿得形似也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但是仅仅是这主动学习的态度倒是让中年人眉间稍微舒展了些，至少一路上，中年人并没有催促莫默。

他们虽然才刚刚走了十里不到，但是这山路在林间尤其难行。十里，几乎已经达到了没有修为的人的极限了。但莫默只是咬牙跟着，不顾汗水如雨流淌。只要这对猎人父女不停，他就决定不叫一声累。他在尽全力地学习着，虽然收效甚微。

忽然，中年人向上伸出了手，招了招。本来在林间矫健如豹的少女一下子停了下来，这对父女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方才放松了些。

中年人把开山刀收起，提起了那把进身搏杀的短刀，看了眼莫默，然后道：“现在这里休息会儿吧，过度出汗并不是好事。”

莫默知道这话只是照顾他。莫默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歇息了下来，一边环顾周围的细节，比如地形，植被等。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只是为了能生存下去。虽然此刻，有这对父女护着他，但是到时候他可是要深入雾蒙山林五百里！

周围树木越发高大，林间越发幽暗了。

少女难得好心地靠近过来，向莫默开口道：“好好歇息，不要勉强。接下来的路更难走，更耗费体力。”

莫默擦了一把满脸的汗，询问地看向少女。

少女只是递过来一个水壶，道：“先喝点水吧。接下来的路，我们走树上。树下幽暗，更加危险。”

“树上？”莫默喝了一口水，不禁疑惑地问道。他抬起头看向这层层雾间高不见顶的树，心中感到惊奇和困难。

少女只是点了点头，慢慢道：“小心点蛇虫，树上的这些东西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到时候跟着我。”说罢，少女又扔给莫默一捆绳子道：“遇到你过不去的地方就把绳子一头拴在你身上，一头扔给我。”

莫默没有逞强，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前方幽暗的迷雾，不禁觉得前路艰难。

莫默一边歇息着，一边好奇地问：“雾蒙山林之中妖魔众多，为何我们走了这么久，连只野兔都没有看见？”

少女就在莫默身旁歇息，似乎是保护莫默。听了莫默的问话，少女也是没好气地说道：“妖魔？野兔？真的遇见什么东西，我们就不会走得这么轻松了，更何况还带着你这么个累赘。雾蒙山林中的一只老鼠都可以让一户寻常猎人家一月衣食无忧，你还想遇见什么？”

莫默听着少女的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倒不是因为少女说的话刺耳，而是察觉到雾蒙山林的危险超乎自己的想象。

少女见莫默沉默，又开口道：“我们的动作不用可以学习，你没有修为，许多动作对你弊大于利。”

莫默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少女似乎知道莫默的为难，继续开口道：“你就努力收敛自己的气息，跟在我们后面。收敛气息，你懂吗？”

莫默闻言，不禁摇了摇头。

少女扶额，一脸不争气地看向莫默道：“收敛气息就是，就是……总之，你不要弄出什么声音来讲就是了，喘气的声音也要压抑住。”

莫默听了，只是尝试性地压抑自己疲累的喘息。少女看了，眼睛一亮，赞许地看了莫默一眼道：“这样就行了。如果实在被发现了，也没有办法了。”

莫默听了前半句，脸色稍喜，又听了后半句，不禁觉得凉透。感情是尽人事听天命。但是总要好点的。

没有理会莫默那颗悲凉的心，少女只是丢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