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风雨如晦皆至(1/2)

在莫家西边的一处暖阁之中，小莫默和檀儿正温驯地坐在一起，慢慢用着桌子上面的茶点。两人基本上不会多说些什么话，只是看上去斯文，但是却极快地吃着桌子上的点心。

在暖阁之中的上首位坐着一位妇人，虽然只是略施了点淡妆，但是乍一看仍让人感到一丝惊艳。她就是莫默的母亲，秦氏。此刻，秦氏正有些心疼地看着下方的小莫默。因为她知道一般来说，来请安吃的点心是小莫默和檀儿一天中唯一能吃上的东西。所以她在很早知晓这个情况时，便吩咐下人每天早上都准备很多点心在案上。

这个孩子就是那么倔强。秦氏心中不由地想到。知子莫若母，早在小莫默提出要搬出去住的时候，秦氏心中便清楚了这一点。只是好在他身边有檀儿。想到这一点，秦氏看向檀儿的目光之中又满怀歉意。

没有人比秦氏更清楚自己的良苦用心。她对檀儿很好，一直都很好，但是这一切只是基于小莫默的缘故。

檀儿是个孤儿，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只比莫默小一岁。一年，却足够让秦氏知道莫默的资质再也没有改善的可能。就在这时候，檀儿出现了，一个资质让秦氏都感到惊艳的孤儿！来历不明，身上只有一块暗金色的晶石。虽然明知道有很多风险，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会将檀儿束缚，甚至很可能令檀儿的道心蒙尘。但是秦氏还是决定，把檀儿束缚在小莫默的身边，用感情，用时间。这只是最基本的母爱。

道心什么的，秦氏也不清楚。这样的东西，秦氏只是听过，却也知道很高级。但是每次看到檀儿的那块暗金色晶石时，秦氏都会想到道心这个词语，不由地会心生愧疚。她只希望，檀儿能够好好陪莫默安然度过一生，到那时，如果她还活着，她愿意亲自向檀儿赎罪。无论檀儿怎么处置她，她的愿意。毕竟她曾听过，修行人，最重要的就是道心了。

秦氏心中想着，下方，莫默和檀儿都快要将他们身前的点心吃完了。秦氏偶一瞥见，才醒过神来，柔和地开口道：“默儿，天气已然入秋，想必你那木屋也是冷了，不如搬到我这暖阁里来住着。”

莫默听了，抬头道：“娘，不用了。那木屋，我和檀儿住得都还方便，就不用搬过来了。”说罢还朝檀儿递了个眼色。每年入秋，母亲都会有此一劝，两人也是应对得熟练了。只是今年来得早了些。

檀儿收到了眼色，当即道：“夫人，有檀儿伺候少爷，没事的。”

哪知这一次，秦氏没有放任这两人。只是脸色一沉道：“默儿，娘想你了，回来住住不行吗？”

檀儿看向莫默，有些委屈得不知所措。

莫默听了，心中也是一惊，显然被母亲难得的严肃吓到了。莫默依旧强自微笑道：“娘，你这哪里是想儿子呀？”

秦氏却依旧不依不饶道：“那我就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在那小木屋里给我弄出过分的事，你们两个都还小……”

莫默和檀儿依旧是有些茫然，莫默开口道：“娘，放心吧，儿子乖着呢，不会给您惹事的。”

秦氏却依然严肃道：“你不用多说了，从今天起，这个冬天你和檀儿便搬回暖阁里来住，我想你们了。”

“娘……”莫默还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努力。

秦氏却立刻拍板钉钉道:“回去收拾行李，午饭之前我要看到你们回来住。”

莫默只好恹恹地拖着檀儿离开了暖阁。

路上，檀儿有些垂头丧气道：“少爷，搬去暖阁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你和黎嫣姐姐隔得更远了，本来就没什么希望的事，现在……”

莫默听了也是有些头疼。无奈只好敲了檀儿的小脑袋一下道：“小丫头你乱说什么？什么叫本来没有什么希望？我会黎嫣之间是有些困难，但是你家少爷我都会克服的。你家少爷我可是要成为同阶无敌的人。”

檀儿听了，只是委屈地翘起小嘴巴道：“少爷，你现在已经同阶无敌。”

莫默听了，也不沮丧，只是用力地挥了挥拳头道；“那就一生不败。”

檀儿听了，立即兴奋道；“那檀儿就成一生一败的人。”

莫默听了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一生一败，要么就一生不败。一生一败说得多么悲情的样子。”

檀儿却道；“檀儿又不能打少爷，所以只好一生一败了。”

莫默听了，不由地敲了敲檀儿的小脑袋道：“傻丫头。你家少爷是男人，所以一生一败的只能是你家少爷。至于你吗，只能是一生不败了……”

檀儿歪了歪脑袋道：“才不呢？少爷是男人，所以要一生不败。而檀儿是女人，可以一生一败的。”

莫默却不放弃道；“檀儿你是天才，所以要一生不败。至于你家少爷吗，只要有你，一生一败也是够了。”

“才不是呢，少爷也是天才的呢。所以也要一生不败。而一生不败只能有一个，所以檀儿就当个一生一败好了，当个仅次于少爷的天才。”檀儿依旧辩解道。

“檀儿才应该是一生不败的……”

“少爷才是一生不败的……”

…………

两人一路小声打骂地争论着这个话题，也幸好没有什么人听见，不然让天下英雄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近了大榕树旁的小木屋。只见平时冷冷清清的小木屋旁，此时充满了嘈杂。只听见一个骄横而又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快点，快点，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