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夜谈(1/2)

随着夜色的降临，常山王府邸的侍从也匆匆点上蜡烛，炎热的天气令这群来自北地的人十分不适，括噪的蝉鸣让人心烦不已。

书房内常山王端坐在台上台下则坐着两名男子，一男子身着黑衣头戴红冠足蹬布靴，此人乃是前将军府左武将军曹毅。另一人身着青衣留有小山羊胡，此人是将军府长史苏昱。

常山王率先说到“二位随我入京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曹毅拱手道“愿为将军效力。”苏昱也随声附和但好似并不积极。

“仲德（苏昱的字）今日不打精神啊。”常山王看向苏昱一副关心的样子，苏昱苦笑道“属下最近苦于一件事情，日思夜想也不得答案，精神头也差了不少。”

曹毅笑着道“苏先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苏先生都想不明白的问题那的多难啊。”常山王也笑着道“仲德但说无妨。”

苏昱看着常山王道“宫廷内的蝉是否也像外面的蝉那样括噪呢？”曹毅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腿道“这蝉还能有什么区别吗？苏先生怕不是在与我们开玩笑吧。”

常山王眉头皱起道“先生觉得这宫廷的蝉是否括噪？”苏昱答道“属下不知。”，曹毅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他想说些什么，但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不敢吱声。

苏昱看着曹毅道“曹将军所认为的天下精锐之士有哪些呢？”，曹毅思索片刻道“天下精锐莫过于宿卫亲军。其次当属代郡骑兵、淮南大营和……鲜卑义从……”

常山王道“明日早朝我会主动交辞北平大营都尉的职务。宫里的事我刚入京与宫内常侍们相识不多。”，苏昱作揖道“属下的同乡现在在宫里做差，拜了八常侍为义父，属下原为将军与宫中牵桥搭线。”

常山王点了点头道“嗯，有劳仲德了。”苏昱道“将军不必忧愁，如今朝中中书监的位置还在空缺，卫将军也即将告老还乡，将军的机会还很多。”

“仲德觉得陛下会从这两个差事中选一个交给我？”

“卫家现在阴盛阳衰，卫老将军年岁已大精力不足迟早要告老还乡，朝中平衡即将被打破，陛下现在需要您来制衡梁王和齐王。”

常山王点了点头道“林允现在下落不明，张将军现在明升暗降，卫将军如今也是告老还乡。”常山王抬头眼神犀利的看向苏昱。

曹毅挠头看向常山王道“莫非，陛下是要清理旧臣？”苏昱道“陛下在收回之前散出去的权柄。”书房内变得安静起来。

贺诺六思与辗迟宿持刀漫步在庭院内守卫着身后的书房。“六思，咱们的出路在哪。”，贺诺六思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辗迟宿道“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啊。”

辗迟宿苦笑道“你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义从吧，你我终究是鲜卑人，鲜卑的血液流淌在你我的身体内。”

“所以？你想说什么？”贺诺六思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嗓子里卡住了什么，辗迟宿的眼神逐渐犀利手紧握刀柄，“借助康人平定六部，一统鲜卑。”

贺诺六思有些惊讶，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的辗迟宿竟然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过他很快便平复内心道“六部兵强马壮哪怕是将军也只能拉拢制衡，仅凭你我怎么可能对抗他们。”

辗迟宿道“稳定的北方是康人所希望的，这是我们的契机。”贺诺六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等待。”辗迟宿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嘴上不断重复道“等待，等待。”

宫廷内宦官已然上灯，东宫太子公输辅站在池塘边，池塘内蛙声一片，有些青蛙还趴在荷叶上伺机而动等待着飞虫。

公输辅已经站立在此许久，一名宦官走到他的身旁道“殿下，天色已晚您该回宫就寝了。”，公输辅纹丝不动的站立着，不理睬宦官的话。宦官又一次开口道“请殿下回宫。”

公输辅舔了舔嘴唇道“王易，你说什么样的青蛙是为官家叫还是为私家叫？”，王易眉目微微上抬这……怎么回答。

王易身后的一名小宦官向前道“在官家的青蛙是为官家叫，在私家的青蛙是为私家叫。”公输辅并未再说什么，转身摆摆手道“回宫。”

公输谨坐在书房内看着眼前的奏折一言不发，他的面前是八位内侍，一个小宦官小碎步走到公输谨身旁贴耳说了些什么。

公输谨点了点头，敲了敲桌子道“华清池里的青蛙是为官家叫，还是为私家叫？”，八人微微抬头隐约间看到了公输谨面无表情，这该怎么答，陛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太监邓绪道“宫中的青蛙必然是为官家叫。”，公输谨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少监林嗣纯思索片刻道“官家说青蛙为谁叫青蛙就为谁而叫。”

“哦？”公输谨拿起一叠奏折扫视着眼前的八人一把扔了过去，奏折有的砸到八人，八人赶忙跪下。

公输谨脸色阴沉目光令人不敢直视，“结党营私，推荐党羽。你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斥责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八人用着哭腔道“陛下，陛下，老奴鬼迷心窍，还请陛下恕罪啊，”说罢八人行大礼头扣在地上痛哭起来。

明明是三伏天但殿内却阴冷至极，阴影出隐隐约约露出人影，随着脚步声的不断接近八人的哭声越来越大。

公输谨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他们的面前阴沉的脸色眼神犀利，“摆清楚你们的位置，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八人赶忙磕头跪谢公输谨则转身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