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报童小六(2/2)

话音落下，胡树人的鞋也擦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打蜡这最后一道工序。

小六用一块干净布条剜了一些鞋蜡，然后双手分别抓住布条的两端，开始在胡树人的鞋子上左右拽着。布条上的鞋蜡均匀的抹在皮鞋表面，顿时让胡树人脚下的鞋子显得栩栩如新。

胡树人看到这一幕，眉毛忽然一挑，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那光芒一闪而逝，转而变成失望和遗憾，似乎与什么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了。

给皮鞋打蜡完毕，小六收起工具，抬头注意到胡树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便一边重新盯着胡树人脚上的皮鞋仔细观察，一边疑惑的问道：“先生，您怎么了？是小六擦得不够干净吗？”

“不，不是你的问题。”胡树人摇了摇头，旋即摇了摇头道，“是我记起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小六听了这话，自然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而一旁的刘牧原却脸色一变，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

“老爷，出什么事了？”他急忙对胡树人问道。

再一次摇了摇头，胡树人无奈道：“算了，过去的事便过去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样十分重要的线索。”

虽然不知道胡树人具体指的是什么，可刘牧原还是觉得事情比想象的更加严重，甚至到了可能会左右案情走向的地步。否则以胡树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遗憾的表情。

“小六，多谢，你擦得很干净。”抛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胡树人对报童小六笑了笑道，“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你刚刚提到徐先生上次找你刷了一双旧鞋，请问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我记得是大前天。”小六回忆了片刻，然后对胡树人说道，“那天晚上我正准备收摊回家，却见到徐先生沿着什么路走了过来。我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徐先生便问我能否给他擦鞋。先生，就像我刚才说的，那天徐先生穿的皮鞋很破旧，根本没有擦鞋的必要，不过他还是特意让我给他擦了鞋，然后才离开。”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某路道：“徐先生和我说，他钥匙掉了，要去沈先生那边借宿。我又正好收摊，便与徐先生一起离开，直到什么路才分开。”

点了点头，胡树人嘴角挂着微笑，他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徐祥林口中提到的一切行程皆是正确无误，其不在场证明也十分完满成立，并无作案的可能。

既然没有需要继续调查的内容了，胡树人便从马扎上站了起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五枚银元递给小六。

小六没注意看，以为胡树人付的是铜币，便下意识接了过来。等到硬币入手，他才察觉到重量不对，低头一看，只见手心中正躺着五枚银光闪闪的袁大头，急忙抬头对胡树人道：“先生，我找不开，这钱太多……”

话说到一般，小六意识到胡树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急忙转头寻找，才发现他和刘牧原的身影已经朝什么路的方向走远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晶莹，站起身来，对着胡树人离开的方向连连鞠躬，直到胡树人带着刘牧原开车离开为止。

“老爷，您给那报童那么多钱干嘛？”在车上，刘牧原有些不解的问道，“更何况，他用的鞋油鞋蜡还没有府上的洋货好呢。”

胡树人反问道：“这几个银元，在咱们府上能做点什么？”

“差不多……小半个月的吃食吧？”刘牧原回答。

“但这几个银元，足够小六吃上半年。”胡树人微笑着回答道，然后便闭上眼睛休息。

听到老爷的话，刘牧原顿时一怔，然后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