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棠叶不扎手(2/2)
丑夫薄地破棉袄,长得丑的跟着更放心,过日子更踏实?心神澎湃里,她注意到盘里的新鲜。“这是什么?”梦遥指着眼前椭圆的2片。
薄片上是红色的,还有几个白色的点点,但不管怎么样,它飘散的香味,就像在老家一年都不吃一次的红烧肉,很美味。但这片片,却比炖肉清爽很多,反正就是没吃过也没见过,更不知名。
“嘿嘿。”二喜撕一片饼,把那2大片放在中间,然后一撮一卷,就递了过去。
梦遥的葱白玉手接过来。
五指一拢,便拿起那一个饼棍,放在花瓣嘴边咬下一块,顺便也将火腿片咬下一个边,贝齿努力撕扯粘连的一点肠衣,闭上眼睛品味,红红的花瓣又在开合,长长的睫毛颤动,如一幅动人的美人画卷。
二喜又痴呆起来。
见梦遥睁开了明眸,他问,“好吃不?”
梦遥狠狠点头,乌黑的马尾辫一抖一抖,煞是好看,诱惑力十足。
“告诉你吧,那是火腿。”
“火腿是什么?”
“就是猪肉做成美味的肉泥,又将这些肉沫用力灌进猪肠衣里,再往下的具体操作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从南方传过来的,咱北方,也就北京还算有,这要换在天津。嗯……”
二喜翻白眼想了想,“反正必须是大城市有钱人,才能吃上火腿。”
“哦。”梦遥似有所领悟,又点了点头。
“再尝尝这个。”二喜又将一角糖饼递过去。
梦遥的花苞开启,红与白交替,将糖饼慢嚼细品。
二喜依然还是忘记自己,就像只要看着梦遥吃饱,自己就丝毫不饿了一样。
“甜吗?”他问。
梦遥明眸瞥过来,又是一阵点头,这时的马尾辫梢,垂在了一侧的肩膀处,浓黑的发丝,在肩膀还有雪白弹性的脖颈处来回挪动,让二喜的心跟着抖动。
“这是粥,还冒热乎气呢,你尝。”
二喜把自己没动过的勺子,又用黑手揩了揩,小心翼翼递过去。
梦遥面无表情接过来,又品尝软糯的小米粥。回忆在村里,那时吃小米粥只是偶尔的,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底下2个弟弟都会抢食,即使有好的也永远轮不上她。在家是头大,顶头的驴子先受苦这是老话,而且又是女儿身,早晚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终归是门外头人,谁会把她怎么太当回事呢。
所以从小,都是无条件谦让弟弟。
临来北京前,母亲说,大弟弟被迫与村书记家的女儿订婚,所以自己父母诚惶诚恐,但要尽快拿出一笔丰厚的礼金,否则就将他家自留地没收。
为什么会没收?传言她家有不雅黑历史。
遥家寨,是示范分产到户的先行村。冬季,在缴纳公粮大队干部验收时,竟然在她家的小麦里挑出2块石子。其实梦遥也知被误会,因为那小石子,是最小的弟弟放进的。
当时弟弟只有五六岁,刚学会数数,就把家里所有的麻袋里都放进2颗石子,只是后来忘记取出更没主动告诉给大人。但孩子也永远不知那是个错,还以为父母会为自己获得数概念的新知而惊喜,得到褒奖才对。
可怎么解释都没用。
村长和书记,认准她全家不忠心,尤其对党和国家不忠。
那件事过后好几年了,这顶大帽子依然压得她家喘不过气。幸亏生产队早已解散,不然的话,全家都没脸去队里混了。队里每天面对那么多人,干着集体的活,吃着大锅饭,怎么受得了被大伙戳脊梁骨的分分秒秒?
她大了,内心什么都懂,只不过什么都不愿意去说而已,家里自己就是个赔钱货。而且母亲因第一胎是女孩,也总一直被奶奶咒骂,幸亏后面的2个弟弟出生,总算是圆了脸救了场,母亲受气的日子才算是到了头,地位也有所提升。
说到最后,弟弟才是一个家族维系的基础资源与兴旺的保障。反正自己是女儿身,迟早嫁人,至于究竟父母将自己这一盆水泼向哪里,只是具体不详不可提前预知而已。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