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又一年秋又一岁休四(2/2)

“别问，问就是你的某个好兄弟把你的所有情报都卖给我了，我现在连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凤秋藏开怀大笑着。

“别好兄弟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曹白鹿想起了那天在食堂遇到的那个姓江的姑娘，有些头疼，“那么，你今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我是来跟你道谢的，”凤秋藏突然一改之前的俏皮，变得正经起来，“感谢你那天的解答，我大概能明白了。”

“嗯，你能理解就好，其实我的解答也并不算理想，我只是把我认为更好的答案说了出来，那答案不见得正确，”曹白鹿很客观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再怎么不理想，也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凤秋藏突然低下了头，她开口道，“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也不等曹白鹿答应，凤秋藏便开口讲了起来。

“有个小姑娘，她从小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她的爸爸妈妈极其恩爱，邻里之间也相当和睦，”

“她的爸爸妈妈十分善良，遇到流浪汉总是愿意递出几个硬币，下雨时会将雨伞挂在房前，借给有需要的人，”

“他们每个月的第一天都会去布施，并且乐在其中，”

“他们啊，是了不起的人呢，”

“她有个天才一般的哥哥，也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三人关系也一直很好，”

“小姑娘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着，”

“直到有一天，”

“一个邪魂师闯进了他们所在的城市，杀死了所有的成年人，将所有的未成年人全部抓去作为实验材料，小姑娘的父母死了，她哥哥为了保护妹妹，也死了，”

“她的弟弟和她被抓进了那个邪魂师的实验室，一百多个小孩，一个月，就剩下了五六个，”

“那个邪魂师在做人体实验，他妄图减缓寿命地顺延，他妄图挑战人类的极限，他在渎神，”

“但是，他做到了，而对象正是那个小姑娘，”

“你知道吗？那个小姑娘的身体里，流淌着魂兽的血液，这让她那平凡的魂师天赋变得可怕，也让她变得难以控制自己，”

“她失控了，杀死了自己爱着的弟弟，还杀了仅剩的那几个相依为命的小孩，”

“小姑娘的身体永远地停留在了12岁，失去生长的同时，她还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人性，”

“她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善良，为什么要正义？明明她的父母是那样的善良，结果就这么死了，”

“明明来救他们的魂师是那样正义，结果还是死了，”

“她还杀死了自己的亲朋挚爱，并且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反而被送进了全大陆最好的魂师组织接受训练，”

“反观那个邪魂师，在他被消灭的最后一刻，他的眼中都没有丝毫的忏悔，”

“他到死都认为自己的行为并没有错！”凤秋藏突然情绪失控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这凭什么啊！！！！！”

曹白鹿看着开始哭泣的凤秋藏，补充道：“所以这个姑娘耻谈正义，耻笑善良，她认为人生在世，管他是是非非，只需要顺从本心便好，若是惹上了麻烦，也不过是自己不够强罢了，但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周围的人一直在说魂师要正义？魂师要善良？”

“她觉得这帮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明明自己没有那样的经历，却强劝他人如何如何，她开始渐渐对这个人间失望，渐渐任由自己的身心向深渊更深处堕去，”

“现在，这个姑娘就在我的旁边，对吗？”曹白鹿拿着自己的袖口，给这个袖珍可爱的小姑娘擦去了眼泪。

凤秋藏早已泣不成声，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至声音渐渐沙哑。

“没事了，都没事了，”曹白鹿看着哭泣的凤秋藏，有些恍然。

他原来也是这样安慰别人的。

他有些恼火了。

为什么那些过去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

他是曹白鹿，是第三世的曹白鹿，过往的种种，与他相关，也与他无关。

他明显感受到了寒冷，毕竟入秋，晚风偏冷。

曹白鹿将自己的衣袍解下，披在了穿着精致短袖小洋装的凤秋藏身上。

“别哭了，”曹白鹿拍了拍凤秋藏的小脑袋，说道，“都要哭傻了。”

“吃面吗？我带了一点，”曹白鹿从自己的随身小包裹里拿出了一块面饼，点起了一小堆火柴。

他连锅都准备好了，想必是有备而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要吃面？”凤秋藏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

“你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吗？”曹白鹿答非所问道，“我原本叫曹秋生，意思是我出生在秋季的第一天，这个名字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后来她死了，我被我爷爷收养，我爷爷嫌这个名字土气，才给我改了曹白鹿。”

“今天是秋天的第一天，是我的生日，给我个面子，别哭了好吗？”

“不哭才可爱嘛，”

曹白鹿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

明月当空。

不知和几十年前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又一年秋，又一岁休。

少年已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