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老头,你家老二坏掉了(1/2)
《春》是陆端存打磨很久的剧本。
这是第五稿,整体的结构已经很完善了。
陆成康对这一稿的剧本比较满意。
首先这是他擅长的现实题材,而且大哥陆端存笔下那种宿命感,是他喜欢的。
《春》的主角吴青是一个普通人,他年幼丧父,母亲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普通妇女,对他的感情只是溺爱。
他沾染恶习,他沉沦又试图改变,但又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辙。
故事开始的时候,吴青已经是第三次被抓。
他在戒毒所出来之前,在心里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回这里。
他在花店里找了一份工作,想买一束康乃馨送给妈妈,但最终没能开口。
在去找前女友的路上,他看到了一栋气派的别墅。
这别墅他以前没有见过,是他被送进戒毒所之后才盖起来的。
豪华的别墅和周围的房子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被院子里,一株爬墙的蔷薇所吸引,那一枝开了五六朵花,同枝不同色,深红、浅红、黄、白……
吴青翻墙进去,折了其中开的最艳丽的那一朵。
他手被刺扎了一下,但却很开心。
他放弃了去找孙丽,像个孩子一样飞奔回家里,把花送给了妈妈。
妈妈很开心,小心翼翼的养在了水瓶里。
往后的日子里,花一天天在她眼前枯萎,但她依旧不舍得丢掉。
这一段透过表面,更深处是——毁灭。
吴青在自己找工作的花店,不好意思开口给母亲买花,这表现的是他内心的敏感和封闭。
他翻墙去cǎi_huā给母亲,看似美好,但其实是在表现他依旧不会好好走路。
蔷薇代表着坚强,而血蔷薇则是破碎。
养在瓶子里的蔷薇避免不了日渐枯萎。
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别墅,还有金秋九月最后一个花季的蔷薇,对应了结局——春日那第一缕阳光——毒品的诱惑。
吴青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收场。
不对。
不是悲剧。
是宿命。
一如陆成康chù_nǚ作《哑巴》。
《哑巴》里,聋哑女凤喜被卖了三次,第三次她遇到了付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内心如同死灰的“凤喜”终于对“付庄”敞开心扉。
就在她认为付庄可以照顾自己一辈子的时候。
付庄被他自己埋的雷管炸死了。
付庄以为那雷管哑了,但那一声响的跟雷鸣一样。
为了这一声响,陆成康铺垫了很久。
付庄这个人物三十多岁,穷寨子里的光棍,凤喜的第三个买家,出现在《哑巴》的最后三十分钟。
而雷管是全片的第一个镜头,李奋强为了买个媳妇,偷了黑煤矿里的雷管出来卖。
这雷管兜兜转转,在最后随着付庄再次上场。
付庄用这雷管去炸獾。
三十分钟里,有五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对他说:这玩意危险。
不过,付庄一直没出事,而且随着付庄对凤喜越来越好,凤喜心里的死灰开始复燃,似乎一切都要开始好起来了。
但,这种氛围是虚假的,导演用他的镜头语言,指着观众的鼻子说,记住那根雷管,记住这个人,一定会出事。
最后陆成康自己掌镜,用了一个很长的运动长镜头进行叙事,给这一段剧情收尾。
付庄起床,不同于平日的懒散,这一天他精神十足,因为凤喜昨晚碰了他的手,
他利索的穿衣服,仔细的刷牙,牙膏用的都比平日里多了一点,他用热毛巾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脸,直到通红,
他把盆里的水泼掉,镜头随着水出去,那里是一双自己纳的千层底布鞋,镜头往上走,凤喜穿着红布袄,袖口打着补丁,针脚细密,她的脸粗糙又俊俏,
凤喜面无表情,但红红的太阳让她的眼里有了神采,
付庄看着她,那一身红布袄照亮了他的命,
付庄比划着,让凤喜到窑洞里住,他要把凤喜现在住的废弃油坊重新开起来,
他胡乱的比划着,但凤喜偏偏能懂,她到油坊把自己的被褥抱进了付庄的窑洞里,
付庄三十几岁的人,跟个傻小子一样站着,只知道咧着嘴笑。
这个镜头陆成康拍了六天,他只要那个光线,所以每天只有两次的机会,没过,就要第二天重来。
演员在不拍的时候不停的练习走位,眼神,苦不堪言。
最终这部电影,拿下了柏林银熊最佳摄影和最佳女主角,这个风格鲜明长达十分三十五秒的长镜头,功不可没。
这个镜头开始于付庄起床,结束于付庄出门的背影,十几分钟没有一句台词,但不枯燥,画面质朴又和谐,是整部片子难得的明亮色调。
可看的人根本笑不出来,因为导演早早就指着鼻子告诉你——会出事。
在这种叙事结构下,这个长镜头似乎要把人看得窒息。
凤喜在窑洞里收拾着,她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心疼的她的人儿。
她以前遭受的那些终于要结束了。
当那一声雷鸣在山谷里回荡,村里的人乱哄哄的跑向炸点。
而凤喜什么都听不见,她收拾完窑洞,从上窗脑看出去,眼神欢喜着、憧憬着,嘴角似乎有一丝笑。
然后付庄已经残缺的尸体被抬进了院子,脸上盖着半件爆开的破袄,袄上有半块补丁,针脚细密,这是凤喜补的。
笔记本的屏幕里,凤喜如同一具行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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