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名分(3/6)
“爹!”姜芙龄扑过去,“爹您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迷了心窍,只想着和二公子在一起,把爹娘忘记了!女儿闯下大祸,爹爹再这样为我下跪,我万死也受不住。”
哭着朝朱仲书道:“仲郎,我爹是爱女心切,请你不要责怪他。我跟你全是自愿,根本没想过要逼你给我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做个婢子,就算只有一朝一夕,我这辈子也值了。仲郎,你离开乐康城吧,别让这里的混事弄坏了你的名声,至于我,你不必管我,要杀要剐我全然不怕的!”
“芙龄你这是什么话……”
“爹,你别说了!你今日不该来此。”
父女两个一个哭,一个连连叹气,转眼间争执起来。姜芙龄今日未着脂粉,一直以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此时更是梨花带雨,弱不禁风。长发披散着遮了半边颜面,身形侧对着书案,正好让朱仲书看到她玲珑的曲线。
朱仲书果然动容。
他放下手里的书,径直站起来,“阿芙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把你父亲也扶起来。我纳了你自会对你负责到底,你的宗族若与你为难,让他们只管来找我。”
姜芙龄听到他说的是“纳”。
妻子是娶的,只有妾才是纳的。她心里隐隐不平,且有些失望。果然他还是看低她的出身了么?或者,对她主动前来的做法到底怀了芥蒂?还是顾忌家中长辈不敢自作主张说娶?
无论哪一样,显然朱仲书现在没有将她作为妻子娶回去的打算。
倒也罢了,姜芙龄自己宽慰自己,反正没有了姜照做桥,侍郎府的庶女怎么也不可能去国公府当正室,她最初进这客栈的时候本也没期冀过。
好歹他说要对她“负责到底”了。
这就有了保障,一切的冒险和付出都值得了。最起码也能捞个侧室当当,长姐初入王府时还只是个婢妾呢,现在不也有了名堂?
心念电转,口中说的却是:“仲郎你不要为我为难。你家门第太高,我这样的身份,哪敢求你负责到底?若真计较那些,我当初根本不会找你来!我只是想着,以前只在书里读到你,凭空想象着你,现在你进了乐康城,离我这么近,我总要见一见你才能安心。既来了,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许多,我情不自禁……才做出了连累你名声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你却不要为我这样的微不足道的人害了自己!你走吧,昨夜能再与你相处一晚,我已经心满意足,余生里不管遇到什么风雨,不管过得多苦,都能为这一晚甘之如饴。”
姜驷暗暗称奇,没想到他久不在家,黄毛丫头似的小庶女已经出落成这样的妙人。这可比那随了母亲性格的二女儿厉害多了,也让他放心多了。
“你……芙龄你是女孩家,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你真是……真是丢我家的脸!唉!”他跟着女儿唱念。
朱仲书眼睛里看到的却都是姜芙龄的凄楚眼泪。
“阿芙!”他遇到的女子甚多,偷偷寄诗传情的大有人在,诗词写得缠绵动人的也不少,可阅读情诗只能想象,冲击力哪里比得上当面倾诉?又何况是这样直白动情的血泪倾诉。
初遇之时他真没觉姜芙龄有多好看,可现在,说是堪比天下所有美女也不为过。
情义值万金,皮相终究是虚妄。才情横溢的国公府二公子被情义深深打动了。
他绕过书案,主动上去扶起了姜芙龄,直接用衣袖替她拭泪,“别哭了,你别想太多,我绝对不会亏待与你,更不会让你被宗族刁难。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用弱女子替我牺牲维护名声吗?姜大人若怕你回家被问罪,你只住在我这里便是。”
话说得豪气干云,可终究没说出姜芙龄心心念念的名分问题。姜芙龄顺势伏在他的肩头,抽泣着流泪,侧过脸看向姜驷。
姜驷立刻为难地说:“二公子……您别纵着她。她到底还是我姜家女儿,我做父亲的当然愿意她被您护着,性命无忧,可,可这女孩家孤身住进您的院子……恐怕事后被宗族知道了,或者外头言官参我一本,我没法跟人解释。丢官什么都不要紧,只怕到时您也护她不住了,她依旧要遭殃。”
朱仲书道:“这怕什么,我只说她是我的人,谁敢多事干涉?言官还能管我的房里事?”
“……有您这话下官就放心了!”被一个“房里事”弄的心中别扭,姜驷迟疑一下才接上话。房里事,那就是丫鬟小妾的事了,那不是他想要的,“二公子,只是贵府四管家在这里,似乎正在和贱内商议平妻之事,是让芙龄和我四侄女一起嫁入贵府,现在平妻肯定是不成了,您看四管家那边……我该让贱内怎么答复为好?”
试探朱仲书对平妻的意思,以及他娶姜芙龄的可能。
朱仲书断然道:“我绝不可能娶那不知廉耻的悍女为妻,姜大人不用忧虑了,此事就此作罢!朱富那里我派人知会,让他早早回京,婚事不议也罢!”
又问,“朱富现住哪里?”他和朱富不是一路来的,原是打算偷偷去侯府见姜照,所以到现在还没跟朱富打过招呼。
姜驷道:“朱管家来乐康本该由我们招待,家里已经为他备好了别院,但他坚持要住在自备的下处,听贱内说似是在前棱街附近,公子要找他的话,到时我派人给您引路。”
“嗯。”朱仲书才不管朱富住在姜家还是别处,只要能找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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