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第九章人间(1/2)
阳关道距离京城并不远,不过两百多里的路程。南山城作为阳关道主城也就早早传来了京城中科举三甲的消息。
一甲三鼎自然是最被朝野上下关注的,赐进士及第可进翰林院修书。修个几年圣贤书,再不济也该是京城六部中的员外郎了。员外郎官职虽小,但是手握实权,以后可就是老人常说的官运亨通前途似锦了。
自从江兴郡凌家卷入官门惨案被朝廷灭门,曾经被凌居亲手题名的江兴郡内“乐然书院”和“梦兮学宫”也就没了什么生气,这数年来的科举中,连个二甲都没,更别提一甲中的三鼎甲,勉强出个一两个三甲,也只是去了江兴郡的县城中做个小官。
景月杵着毫无光泽的“鸣邪”剑,裸露着沾满泥泞的上体和几根仍然挂在身上的散乱破布条。这幅卖相,连乞丐都躲得远远的,他步履蹒跚头发散乱,看不出丝毫的大侠卖相,倒像是个拿剑的疯子,以往“杀人不见血,银芒若寒霜”的鸣邪此刻也是毫无灵气,其上锈迹斑驳比之樵夫家中闲置半月的柴刀仍是不如。
酒楼中的跑堂看到景月走过来,赶忙出门喝斥,“臭乞丐,滚远点,杵着个破剑,以为自己是大侠呀!别挡着我们家的生意。”
“一甲第一名,言轻?”景月走在街上,心中盘算着这几日的道听途说,摸了摸身上,破天荒掏出了个铜板,他动动鼻子努力嗅着刚刚路过的酒楼中飘出的饭香,苦涩一笑,一瘸一拐地走向接到尽头,只希望那里有个卖包子的店家,实在不行,有馒头也是好的。
“言轻该就是凌虚周搞出的幺蛾子,没想到还真给他得了状元,希望他不会乱来。至于这个二甲……”他心中盘算良久,“礼部侍郎乔晔的侄子乔知礼,一个感刚刚从夷陵郡定州来到京城不足半年的读书人竟然拿下二甲,有空倒要认识认识。还好有个探花的位置留给了国子监,要不然这出不来个前三甲也太丢人。”
想着想着,一个不留神本来快要磨破的鞋子踢到地上凸起些许的石头上终于是破了洞,整个身子也险些跌倒。他借着鸣邪剑直起身,酸痛的双腿险些跪在地上。“没了真气倒是无妨,这身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呀!看来只有去取曾经在万剑山庄的藏龙窟密道中发现的那只即将成熟的人参了。”
南山城中一条小巷子口果然有一家生意冷清的包子铺,景月看着手上的铜板吹了吹,走上前去,“老板,给我来个包子。”
卖包子的小贩斜着眼打量了一下景月,不悦道:“一个包子两铜板,你这一个铜板怎么够。”
景月知道这位每日低三下四的小贩故意难为自己,毕竟终于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人上人的感觉,他也不去计较,只是微笑着说:“那麻烦给我来半个包子。”
小贩听后愣了愣,心说这小乞丐脸皮倒是厚,他将笼屉中最小的素包子取出,轻轻掰成两半,看着景月将铜板放在了他的桌上,便将手上的小半块包子丢了过去。
包子在空中飞舞,里面为数不多的素馅已经洋洋洒洒画了幅山水画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景月赶忙伸手去接,可是酸痛的手指仍是没有握住那只到手的包子皮。包子皮滚落在地上,沾了些泥土,已经半天没有生意的小贩终于得意地笑了。
笑声刺耳地传入他的耳中,更传入了路过的行人耳中,景月苦笑着捡起地上的包子,掸了掸尘土,放在嘴上咬了口,感受着四周逐渐凑上来看热闹的行人,他杵着鸣邪剑,亦步亦趋地想要走掉。
可那个卖包子的小贩紧紧盯着景月手中的剑,大喊道:“喂,一把剑换一个肉包,怎么样?”在人人尚武的大明,宝剑可是硬通货,即便是景月手中这卖相不佳的生锈破剑在看热闹的人眼中也能卖个几两银子,一个肉包怎么看都是在欺负人。
景月不置可否,继续向人群外挤着。小贩拿起笼中的一个肉包便丢了过去,力道很大,砸的景月头都不由歪了一下。景月没有回头,却发现手中的长剑已经被那小贩握住,“既然已经收下我的肉包,这把破剑就是我的了。”说着,他便硬抢鸣邪,景月不肯放手,整个身子被拉得倒在地上。
“老板,这生意可本该是这样做的?”景月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出言提醒。
小贩冷哼一声,一脚便踢在了景月瘦弱的小腹上,景月的身子横着滑出一丈,腹内翻腾,手上的那块包子皮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刚刚咽下的那块沾染尘土的包子也囫囵吐了出来,附带着酸味极重的黏水,他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小贩得意地拿起宝剑正要走回摊位,却发现自己的裤腿被那年轻人死死拉住。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扯得他难以移动。他一脸狞笑,将宝剑插在地上,回身扯起地上的年轻人,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刻像是活动开了身子,竟然追上去又是一顿拳头。
景月拼命护住自己的要害,躲避着每一拳,可此刻他的身子早就是强弩之末,赤裸的上身很快就泛起了一处处淤青。
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但是面对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小贩,也只是敢大喊几声:“差不多得了,再这样下去人都给你打死了。”
也多亏了这几声叫喊,竟是引来了几位休假逛街的南山城锦衣卫。其中一位叫做杜强的锦衣卫,率先推开人群,“怎么回事?锦衣卫做事统统闪开。”另外两名锦衣卫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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