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更在春山外3(1/1)
看来,也只有宣太医了,千伶刚想起身去喊宫人,手腕就被云洛一把抓住了。
“哥哥?”千伶回过头来,看到云洛微微睁开了眼睛,忙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会突然发低烧了?”
“不碍事。”云洛咬着牙坐起了身,“吵醒你了?”
千伶敛眉正色道:“哥哥,你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难受。”
云洛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是老毛病了,今日发作得厉害一些,不碍事的。”
千伶与久子瑜的婚期将至,云洛每日假装在凌云殿入睡后都不由自主地偷偷来到蕙然宫,只为守着与她越来越少的独处日子,而像小时候一样每天与她一同入睡的日子如今看来已是屈指可数,记得仍在千家村的时候,每天早晨总是她比他醒得还要早,然后她会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睡颜,他每次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她清亮明澈带着笑意的大眼睛,那会给他一整天的好心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可一想到数月过后就要将她亲手嫁到久府,从今以后怕仅剩下空落落的蕙然宫,空荡荡的皇宫,空洞洞的一颗心。只是,留她在身边又如何,两人就算在宫里相伴一生也是永无可能在一起,与其一起痛苦一辈子,不如让久子瑜给她幸福。除了繁忙的国事,他总能有可以与寂寞抗衡的方法,回忆便是最好的方式,她给了他十八年的美好记忆,此生都可以在这些回忆中慢慢老去。
窗外是明晃晃的一轮圆月,每到月圆之夜云洛当年被猛虎所伤的胸口旧疾总会发作,大多数时候是痛痒难忍,整夜辗转,像今日这般昏昏沉沉的发低烧还是头一回遇到。他有些后悔今日来蕙然宫入睡,最近忙着南疆的战事竟然疏忽到把这事忘了,依照千伶的性子定会追根究底,偏她又是个学医的,自己岂会糊弄得过她?
果然,他的左手已被千伶抓了过去,她将手指覆在他的手腕上仔细把了把脉,“哥哥平时可会心悸?”
云洛将手抽了回来,摇头道:“没有,我没事,早些休息吧。”
“你骗人!”千伶提高了声音,“我的医术还不至于诊断不出你有心疾。”
两人对视许久,沉默。
云洛叹口气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心疾,又如何会得心疾?”
迟疑了一下,千伶还是如实说道:“你的病……必然是十二年前被猛虎所伤而致,且近来怕是有愈演愈烈之势。”
想到之前确不过是心口痛痒,如今却冒汗低烧,云洛也有几分狐疑,挑眉问道:“为何?”
“如今你整日操持国事,劳累过度,”千伶一字一顿地沉声补充道:“且,忧思难舒……”
云洛自言自语似地重复道:“忧思难舒?说的很对。”
“哥哥,这三年虽然过得平静,可我几乎没看到你笑过,有什么忧虑就告诉我吧,放在心中只会徒增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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