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康老大的心思(1/2)
那件差事,在康熙心中已经打转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定下合适人选。直到接到太医院关于四贝勒病体康复的奏报,才算定下了方略。这差事,本是胤禛去最好。
太医院的折子上说:“四贝勒病体康复之快,尤如神迹,臣等无以以寻常医理释其缘由。然四贝勒沉疴确已尽除,不日便可痊愈。此实乃圣上天恩浩荡之功,臣等不敢居功,惶恐感慨,谨具摺奏闻,伏乞睿鉴。”
当胤禩禀报,说四阿哥傍晚时分已至行宫,只因身体不适不能即时前来请安,请八阿哥代为向皇上请罪。正因为太医院的禀报令康熙深信不疑,所以听到胤禩这些话时,康熙心底是有些恼怒的。
若不是朕请了萨满高僧为他祈福,遣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他主诊,他怎么会好的这么快?若不是知道胤禛身体康复极好,朕又怎么会想到把这件差事交他去办?
到底病到什么程度,胤禩与太医也唯唯诺诺说不出端详,那便是并无大碍!即便他在路上略有微恙,他还能一连用下两碗粥,这病,又能沉重到什么程度?他竟敢置朕躬于不顾,只让老八代为传话便擅自歇下了?如此疲懈侍君父,胤禛好大的胆子!
但转念想想,这个儿子往时做事从来最为小心谨慎,一直是个纯孝的人,今天怎么会这样反常?他上月那场大病的病源和医治的情形,太医院的奏禀也是不清不楚,为胤禛主诊的王太医是国医翘楚,连他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用“尤如神迹”来解释,确实又有些蹊跷。
想到这些,康熙才压下了心中震怒,决定暂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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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草原的亲王郡王们都已沿途陆续抵达,一一陛见过康熙。这日,又适逢中元节前夜,宫中当晚便摆下大宴,为各位王爷亲贵们接风兼庆节,席间一片感沐天恩,歌功颂德的阿谀之言。
康熙登基以来,武功卓著自是不必说,桩桩都是可名垂千古的大手笔。平三藩,定台湾,与沙俄缔约划界,三次亲征准噶尔,寰宇一统。借避暑秋弥之机,安抚蒙古的王亲贵族,“较长城更为坚固”,也是他防备朔方的得意之笔,既避免了京城感染痘患的可能,连续一两个月的朝夕亲近也方便了与各大部族的联谊,这些年此亲善之功也颇见成效。
席间众人的奉承,句句真诚,有实有据。
而刚刚,还收到了四月初派往探寻黄河源头绘制全线河图的侍卫拉锡送来的请安折子,折子上说行程已至源头,一切顺畅,不出两月便可复命返京。这个消息,才是令康熙今晚开怀畅饮,又多喝了几杯的重要原因。
河患自古有之。各朝各代的民计民生,千百年来均避免不了因黄河水患带来的影响,康熙自十六年始便开始着手用心治理河患,其间也出过不少务实用心的干吏,然真正的治河能臣却少之又少。
而其中,靳辅及其学生陈潢乃凤毛麟角的佼佼者,既清廉务实,又善任贤能,真正深悉治河之道,却因康熙失察,轻信小人诬告,靳辅被免官革职待罪,陈潢含冤解京监候忧愤而亡。
在二人与于成龙因下河治理方略不同的争执演变成一场有预谋的朋党陷构事件时,是康熙因种种人情顾虑,圣心独断,选择了于成龙的方案。最终事实却证明那是一个劳民伤财的错失方略,待灾祸来临之时,悔之已晚。也因此,康熙于河务用人也从操守为重转为操守固重,而才干更重的原则。
靳辅虽事后重获重用,但经过连番打击,他心力憔悴,又失了最得力的臂膀陈潢,中途治河方案的更改也延误了治理河道的最佳时期,最终因病逝于任上。
这个臣子的亡故和河道治理方略的错判,给康熙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靳辅曾经提出:“治河当审全局,必合河道、运道为一体,而后治可无弊。”此次,康熙派遣拉锡详探黄河全貌,根本原因便是缘由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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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后已过子时,除非要处理不可延误的军国要政,平素这个时候康熙早已歇息,今日却有些不同。收到令人欣喜的消息,又听到许多真心赞扬的颂歌,即使多喝了几杯酒,虽已至夜深,康熙却仍觉神清气爽,一时不得入眠,于是就带着李德全在行宫园内散散步,醒醒酒,怡然偷闲。
信步到胤禛下榻的院外,方想起早先时让自己不快的事情。也罢,既然来了,就顺便看看吧,康熙没多想,直接喝住了门口小太监的请安,推开门,只带了李德全一人走入了房间。
灯光之下,甫一看到披着胤禛皮的阿敏,那张憔悴枯槁的面容,眉心紧皱,泪水正不断从眼角涌出,把康熙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儿子,只怕不仅是身病,更有心病!
阿敏此时正在梦中与钮祜禄明敏拉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拉不住,正是伤感无以慰藉,最为痛苦之时。。。泪珠滚滚而落,瞬间已打湿一大片枕头。
康熙并未急于将儿子从梦中惊醒。这个儿子,从小坚毅内敛,这样的痛哭,只怕很多年都未曾有过,他若醒来必会极力克制,悲情伤身,不如让他在梦中全哭出来吧!
康熙坐在床边,目光停留在儿子面上,心中又想了许多。
自已的儿子们,各有千秋。
老大心比天高,这些年明里暗里与太子不合,有朕压着,他虽不敢放肆,但将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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