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无可救药的蠢(1/2)
“看吧,看吧,父亲如今听到真相,尚且不信,就算真正的看到时,也依旧不会相信。
任凭谁也无法唤醒装睡的人。
现如今花府的‘花’早就不姓父亲这个花了。
日后,您好自为之吧!”
花沅不欲多言,抬腿就要往马车上去。
花克俭一步横了过去,挡住花沅的去路。
语重心长,道“沅儿你心平气和的听父亲说,自从那日你祖母不小心伤了佳儿,人就疯疯癫癫的,人都憔悴的不行了。
说句不好听的,太医已经让咱府上准备身后事了。”
“呵,我的祖母只有一个,我的嫡亲祖母,林淑清一个平妻,还指着我一个一品郡主叫祖母不成?
怕她受不住,折寿!”
花沅对世上唯一的血亲,忽然多了种被背叛的感觉,曾经大多是失望,而如今却是将他划分到了对立面。
是以,再无以往的亲近,目光冷凝的睥睨这花克俭。
这世上除了阁臣大人,就再也没有人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了。
她想明白了,父亲不止是她一个人的父亲,而阁臣大人只有她,这样分量相差也就悬殊了。
“沅儿,你听父亲说,圣人昨日已经下旨,惩治你祖母了,之前褫夺敕封还不算,如今要要幽闭陋室。
你想想她,一位受人尊重的老夫人,愣是从云端跌入尘埃,这个多么大的打击?”
“我们这会儿要急着出城,一会儿晚辈还要去礼部贡院会试,麻烦您让让!”
冀漾的用词温和,连语气轻柔可却让人生出一股子寒意。
他这个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人,都快听不下不定心里都滴血了。
人笨不可怕,可怕是蠢,因为蠢人只相信自己所相信,认为自己所认为的。
冥顽不灵不听真相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他上前一步挡在小丫头前面,这种会“欺女”自私的父亲不要也罢。
她由他来守护!
臣大人的维护,心里猛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温暖,是甜蜜,是沐浴阳光下的幸福,唯独没有再对他的忌惮。
这般下,心态也平和了很多。
再借着月光望着两日不见,仿若老了五岁的便宜爹,心中的那点怨恨也就消失了。
个人的好,个人带着,这人同她无关了!
“贤虚,咱们大眀可是最讲究孝道的朝代,你也是读书人。
二十四孝里埋儿奉母的故事,总读过吧!
郭巨,晋代隆虑人,原本家道殷实。父亲死后,他把家产分作两份,给了两个弟弟,自己独取母亲供养,对母极孝。
后家境逐渐贫困,妻子生一男孩,郭巨担心,养这个孩子,必然影响供养母亲。
遂和妻子商议:儿子可以再有,母亲死了不能复活,不如埋掉儿子,节省些粮食供养母亲。
当郭巨他们挖坑时,在地下二尺处忽见一坛黄金,上书: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
夫妻二人得到黄金,回家孝敬母亲,并得以兼养孩子,一生富贵荣华!
沅儿!
道失,有德;德失,有仁;仁失,有义;义失,有礼;礼失,天下乱!
君臣夫妻兄弟之间,礼为最后的底线,礼不可失!”
花沅那点火气又被拱起。
她黑着小脸,冷笑道“呵,愚昧!那郭巨为了供养母亲,就要活埋亲儿子,难道分了郭巨财产的两个弟弟就不会孝敬亲母吗?”
当世谁不已二十四孝为荣为尊?沅儿,此话万万不要再说了。”
花沅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这个便宜爹自幼便把这些书印入脑子里,又哪里会分辨是非对错,这么一想也就就更埋怨林淑清和大房了,毕竟听说她爹幼时还是个挺聪明的孩子。
自从拜了林大儒为师,那脑子就越来越固执,养儿真的是门技术活。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赞叹,林淑清是个有大本事的,能把花克勤教成榜眼,也能把花克俭教成酸儒。
“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
周人始祖,天生玄鸟,降而生商。”
花克俭见花沅没有言语,以为她已有意动。
上前几步,绕开挡在前面的冀漾,愧疚的望着花沅,再次开口。
“沅儿,你祖母怕是正不行了,你去见见最后一面吧,全个孝义!”
花沅一直记着自己大梦一场后,那时她有多么的惶恐不安,直到见了阁臣大人,她才找到黎明的曙光,他虽然严厉些,但都是为她好,就算总是吓唬她,也无一句重话。
是他给了她家的感觉。
记得荣毓莠身子骨一直不好,他爹又瞎忙。
花克俭虽然疼爱那个坏心的花洁,但对自己却也很照顾,虽然慢慢关系远了,不再亲近。
但那曾经温馨的记忆还在。
她记得和父亲一起练琴的画面,也记得曾经大年三十一起吃团圆饭的其乐融融的情景。
花克俭是仅次于荣毓莠、花克宽的存在。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答应和便宜爹回了花宅,见林淑清最后一面。
冀漾一挥手,远远跟着的衙役便架着几辆马车哒哒而来,他们二人上了马车。
身为皇族暗卫他做过高位,也与人磕头下跪过。
最艰难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挺过来的。
只有在她在身旁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像个人活着。
祈求神佛,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在他面前,他就是条恶狼,也想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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