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花田酒暖云破影(糖糖糖)(1/2)
沧溟叫沈曦宜在一件暖暖的花房稍等片刻,世子随即就来。
花房里烧着香炉和炭火,养着越月季、蔷薇还有十几种各色的花朵,暖流和花的幽香暖暖地打在沈曦宜的鼻尖上,炉边还温着一壶酒,令人沉醉。
沈曦宜左右逡巡了两圈,不知为何世子要在这个地方见她。
想起自己在沈府望穿秋水,不知盼了多久这个时刻,眼下事到临头,却反而按捺住了。
一会儿他来,她要说些什么?谢谢他救了他?还是问他有没有受伤?亦或是客套几句,问他有没有用早膳?
沈曦宜越想越乱,满口的话要说,却不知先说哪一句了。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一双温凉的手蓦然覆在了她的双眼上。
沈曦宜心中一惊,随即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桑叶香味,俨然知道了来人是谁。
她靠在一个比花房暖流还温暖的怀抱中。
“是你吗?”她唔了一声,下意识拿手去拨开对方的手。没想到他却轻叹了一声,连同握住了她上扬的手指,低声叹道:“别动,就让我这么静静抱一会儿。”如此嗫嚅的声音,若不是他的唇就靠在她耳边,几乎听不见。
沈曦宜微笑,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世子无比熟悉的面容。
他依旧那般颀长峻拔,连眼角那微微的笑痕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有些清瘦了。眼下一团淡淡乌青,似乎连眼神的亮点也没从前那般光泽。
她伴着他一同坐在了花房柔软的长椅上。他就这样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呼吸长短很是不均匀,微微从生的胡茬儿似乎也在彰显着他这几日来过得并不舒心。
“你在我身边,就让我这么静静地靠一会儿。”他甚是迷离地说道,夹杂了或多或少的呢喃之意。
沈曦宜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柔然抚上他脸颊的线条。花房里沉醉的花香与雾气,伴随着暖洋洋的酒气,俨然模糊了百合窗外界的一切事物。恍然间有种错觉,再见到他如此亲近地守在自己身边,就像是毕生不可得的梦一样。
想着想着,不由得热泪盈眶。
“哭什么?”他虽然闭着眼睛,却仍能感知到。
沈曦宜迅速擦干,哽咽道:“没有。”
毕竟她和他之间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如今侥幸度过磨难,她流一滴泪也不能吗?
沈曦宜几度想要开口询问宫里发生的事,但见卢玠这般疲惫的神色,终是没开口,换成了一句:“你这几日,过得好吗?”
他微微点头,鼻腔里出了一声模糊的鼻音,似乎再说“一切都好”。
当然不会一切都好——沈曦宜知道。要不然的话,他也至于如此心力交瘁。
“你好便好。我每日睡着醒来,梦里还是现实,想到的都是你。只要你还好,我怎么样都可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如此拗口且肉麻的话来的,只是闻着花房里香甜的空气,不自觉地就说了。
话毕,不禁又潸然泪下。
他微微撑着身子做起来,见她脸上潋滟带水,面色上有几分不落忍。
他以手指半是抚摸地拭干了她脸上的泪,愣了半晌,随即半是感叹地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初次见到你时,还记得你那般刚强韧性,跟令沉佑斗智斗勇,连被打板子也不吭一声。如今眼上的泪却愈发渴起来,难道是卢府风水到底不养佳人的缘故?”
沈曦宜破涕为笑,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没事。”他缓缓说道。应该是重复道。
沈曦宜笑着扑进他的怀抱中,两人心照不宣。直到这一刻,她之前所有的阴霾终于都一扫而空了,之后无论还有多大的磨难,她都会走下去,至少有卢玠伴着她。
因为沈曦宜身份的缘故,她不能在卢府久住,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到沈府去。
沈曦宜也知道,世子尚有父母健在,他即便爱她,也不能完全不顾那两位老人的感受。所以这样的离别,她是可以承受的。
最熬不住的还是李家。听说李晏唐刚给放了回去,被揍折了一条腿,嗓子也不大好了。李晏辰带人已三番两次地在皇上面前告状了,只是苦于卢贤王势力太大,不敢找上门来,害怕一去无归。
沈曦宜知道,李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他们能使的,不过是跟这次一样的鬼蜮伎俩,见不得阳光,经历过一次以后,自然也就不必再害怕。
太后娘娘这几日来气得搬去东南行宫去了,连同着她的外戚势力们,也暂时消停了一阵。皇帝赵丰表面上嘱咐太后早日归来,背地里却借着这次太后离宫之际大行新政,大刀阔斧地改法。
昨日,新在勤政殿的书房上挂起了一幅字,乃是特意请翰林大学士黄沛所写就,写的端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四字。
自古帝王家挂字大抵是正大清明之类,怎能挂如此市侩气的东西?然而赵丰却觉得甚是得心,如今太后不在宫中,内监宫女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一句。
沈曦宜临走的时候,卢玠的弟弟、那个小豆腐想个小哭包似地颠颠奔过来,嗔怪沈曦宜好不容易来一趟卢府居然不来看他。
沈曦宜从前教过这小家伙的书法,自然是有感情的。几月不见,这小豆腐长高了许多,头发也长了许多,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那奶奶的哭声。
沈曦宜爱怜似地抱起了小豆腐,笑道:“下次我再来,就见你不见别人好不?”
小豆腐不答应。
卢玠好像跟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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