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亭台楼阁，雕栏栋画，小桥流水。

无为城城主的府邸，精致而不奢华，就连守卫也是稀松平常，院内三三两两的奴仆，不慌不忙地各司其职。

这若是叫外界的富甲大亨看到了，恐怕要跌掉下巴，权力滔天的一城之主，竟如此朴质。

城主元正川，性格刚毅，一生戒奢戒淫，励精图治。如今年过天命，最遗憾的事，莫过于子嗣单薄。

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

最庆幸的事，莫过于香火未断。

长孙元佑，弱冠之年已名声鹤起。

孙女元清灵，虽养在深闺，但品行端正，伶俐乖巧。

元正川对这一对孙辈，倒不会溺爱无方。无为城虽闭城自产自足，但也不是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系，每年都会有城中子弟出城游历，只不过出城之人不得用无为城名头，外人知之甚少。

元佑自记事起，便每隔段时间，就被元正川送出去，起先他还会派人暗中保护，渐渐就由他自己闯荡。

于元正川而言，做过最出格的事，便是在元佑刚出生时，他听信谣言，老大难养，明知是假，但还是向外宣布，‘大’字改为‘二’字。

“二哥哥，二哥哥”

此时，元府内院，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女急急奔过来，一把拉住少年月白衣袖。

少女豆蔻年华，身型纤细，五官精致。秀丽的额角因为疾走生出薄薄的汗珠，白嫩的脸盘透出淡淡红晕，乌黑的眼珠溢满欢喜。

少年长身玉立，风神俊郎，正不疾不徐前行，闻声脚步稍顿，他轻轻扯扯被拉出皱褶的衣袖，俊逸的面容分辨不出喜怒，只是语气中满是宠溺“清灵，又淘气”。

“二哥哥，你昨日去了哪里？又去见了那个竹叶青”少女习惯性的又拉住少年的衣袖，不满道。

她可听说了，这次天启山庄不会来，说是山主闭关未出，也不知道那竹叶青会不会私自跑来。

“竹叶青？”少年反问，忽的想起什么似的，眉峰一挑，侧头好笑的看着自家古灵精怪的小妹。“你们不是好姐妹？”

“我们才不是好姐妹”少女肯定道。

少年笑而不语！

“哼，以前是，现在不是。”清灵扭头不甘道，都怪她以前年少无知，什么都不懂，被莫琪的外表和小心思，被一颗小小的糖豆忽悠住了，声称她们是好姐妹，不想她竟然想图谋她最在乎的哥哥，在她心中那条竹叶青美则美矣，明明出身武学世家，偏偏一副柳若扶风样，整日娇滴滴，甚是不喜，她家二哥可是闻名天下翩翩公子，才学武艺更是无人出其右，爱慕着无数，偏偏这条竹叶青最是难缠，她未来二嫂定然要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天下最好的哥哥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的嫂嫂。

天下最好的哥哥可不知道他的小妹正操心着他的终身大事，他无奈的揉揉清灵头顶，“怎么，清灵不喜？”

清灵眼珠一转，抱住少年的手臂“我就知道哥哥肯定没有去，听说最近城外聚集了好些绝色佳人，定有哥哥看上眼的，定比那竹叶……啊！莫琪姐姐好千倍，明日我就……”。

不等她得瑟完元祐轻飘飘道，“昨日交代你的功课都完成了吗？”

长兄为父，元佑对这个嫡亲的妹妹不可谓不严格，琴棋书画，医理武功，除了女红，样样涉及。一天天做不完的功课逼的元清灵苦不堪言，且反抗无效。以元佑的原话，“任何一门你只要能赢我一局，便算过。”

可是至今也没能啊。

元清灵仿佛住了中了定身咒般，瞬间闭嘴呆立了几秒，突然“啊呀”一声一把捂住腹部。

“突然肚子痛，哥哥我先回去休息，不打扰你了”话音刚落转身就跑。

少年一把抓住她后颈，提溜回来，慢悠悠道“没关系，你先好生歇息，等我拜见完祖父再来找你”。

元清灵整个人都不好了，垂头挖空心思将表情调整的真诚到不能再真诚道“哥，你刚刚出关，定然公务繁重，分身乏术。虽清灵此刻一步也不想跟哥哥分开，但堂堂男儿，自当以大事为重，清灵岂是那等不分轻重之人，瞧瞧哥哥又清瘦了”说着悄悄掐了掐手心，挤出几滴心痛泪继续道“清灵不能替哥哥分担，已经夜不成眠，辗转反侧，焉能再占用哥哥丁点时间，哥哥你好好忙去吧！千万别为清灵分神啦”说完跳起来就跑，还不忘回头挥挥手。

少年看着一路连蹦带跳，仓惶逃走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

而在少年身后不远处，等待的老管事房蔚在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莫名动容。房蔚年轻时便是无为城老城主的随身侍卫，直到现在的少城主元佑出生，他才成为无为城的管事，这个少城主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性情冷硬坚毅，喜乐从不形于色，对人永远都是有礼而疏离，甚少看见这般开心的笑。

“少主，老爷在书房”房蔚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有劳房公”元祐恭敬回礼。

“孙儿拜见祖父”元祐俯身跪拜。

元正川少年时人称玉面郎君，此时已双鬓微白，虽经风霜，依旧挺拔如松，气势如虹。人的气质可以后天养成，但风骨靠的是传承，可见吧，出去这么久，有发现？”

元佑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知，只是将沼泽地遇到的黑衣人隐去未提。

“你是说那匹马只剩皮骨，死而不僵”元正川道。

“是，更奇怪的是，孙儿割开其皮囊，未见滴血，皮下骨头发黑奇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