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集 夜宿瑶山早听鸟(1/1)

第六十四集夜宿瑶山早听鸟

304、喝一夜的谷子酒

是夜，他们投宿瑶家大屋，喝了一夜的谷子酒，鸟鸣声将七仙女唤醒。

她起了个绝早。走出吊脚楼，东方已大白，

重峦叠嶂已展露其秀丽的晨姿，白雾如乳汁般，轻轻地流淌在驼江河谷。此刻，林间传来了一阵早啼的鸟音：“姐乖……姐姐乖。”其音婉转，清丽可人。如同一个瑶家阿妹，躲在山中一个什么地方，向她呼唤。

她循声望去，却不见鸟的踪影。她情不自禁地学叫了两声。俄顷，轻轻地，一群鸟音从屋角林中响起，有的叫：“哥--来噢！哥--来噢！”有的叫：“如意---，如意---！”有的则叫：“爱你，爱你---！”各种歌唱皆从低音到高音，形成一种波浪形的舞蹈。

当日头凫出林凹的时候，鸟音已灿烂成雾状，如交响乐奏响在盘家大屋门前户后。有的高昂悦耳，有的轻柔婉转，有的声清流利，有的抑扬动听……

305、瑶山听鸟

她陶醉在鸟音里，便疯也似地往山野里跑。

“哦嗬嗬---”她叫。她跑向东，鸟在西叫；她跑向西，鸟则在东叫。

这时候，谢灵运也来了。他对七仙女说：“最好听的是云雀的叫声。”

七：“是吗是吗？”

灵运：“是啊，瑶家人把它唤做‘云姑娘’。云雀能编出三音至五音符的乐曲，谱出五十多首歌儿，曲调变幻无穷，人称‘歌王’。瑶家阿妹最擅长模仿云雀的歌声了。”

果然不出所料，盘大妈的小女盘妙花，一个穿布纽镶边花衫的十七岁的姑娘，见七仙女起早去听鸟，就在菜园里俏皮地学鸟叫：“哥叽哥，妹叽妹--！”“哦哥，你要--早归！”“哦哥，你要--早归！”学得真像！几乎可以乱真。

起先七仙女以为是一只大鸟，便轻手轻脚地走下山坡，猫腰进了篱笆菜园，贴近一看，只见花头巾一闪，盘妙花就躲进了茶林。当灵运把她喊出茶林时，她的脸颊已如朝霞般鲜亮了……

坐在瑶寨山坡上听鸟，实在是一种人生极美的享受。因这鸟声，竹林变得柔和，山野变得热烈，驼江变得更加温馨，一切人世间的愁苦皆忘，宠辱皆忘。此刻，灵运想起诗人的一首诗来：

汝名吾不知，汝竟何所似？

仙雨落虹霓，无汝声之媚；

汝歌何悠扬，散洒音之雨……

“哥--来也--，哥--来也--！”鸟音灿烂。

这时候，董永也来了，他高声朗诵诗人的新诗句：

“鸟声节拍递相催，

借向空口送酒杯。

婉转娇音人已醉，

不须龙女唱歌来。”

七：“这是古人对鸟音的盛赞呵！”

董：“是啊是啊。”

翌日。瑶寨听鸟，给他们美的回味，真是无穷无尽。

灵运说“倘若我是乐手，我将瑶寨听来的鸟鸣声谱写成一串串黑色的音符，让它们飞进我的笛管，我的二胡，我的单簧，我的钢琴……可惜我不是。

“倘若我是舞蹈家，我会把瑶寨听来的鸟语，变成一种无声的舞蹈，让季节的风景线结成我的一块块美丽的背景，在这种背景中，我将随鸟鸣声翩翩起舞……可惜我不是。

“倘若我是一名画家，我一定会将我的彩笔，把瑶寨鸟的春天描绘成雾状，让流连于它的任何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诱惑，被网住，让美永驻人间……可惜我不是。

“我仅仅是一名写手，一名没有名气的笨拙的写手。

“但是我要写它，我要锲而不舍地写它：瑶寨的鸟鸣。”

离开瑶寨的时候，阿妹盘妙花给他们唱了一支瑶歌，送他们好远好远：

“山歌好唱难开口，

木匠难起八鸟楼，

瓦匠难烧琉璃瓦，

铁匠难打画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