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黄马褂(1/2)
远处无数的山峰重叠错乱。一片阴暗凄凉的景象:寒风悲啸,日色昏黄,蓬蒿断落,野草萎枯,寒气凛冽有如降霜的冬晨。鸟儿飞过也不肯落下,离群的野兽奔窜而过。
这儿就是古代的战场,曾经覆没全军。天凉的时候,刮起风常有鬼哭的声音,每逢阴天就会听到。士兵们奔走万里边疆,年复一年暴露在外,早晨寻找沙漠中的水草放牧,夜晚穿涉结冰的河流。地远天长,不知道哪里是归家的道路。性命寄托于刀枪之间,苦闷的心情向谁倾诉?
北风摇撼着沙漠,胡兵乘机来袭。主将骄傲轻敌,敌兵已到营门才仓卒接战。原野上竖起各种战旗,河谷地奔驰着全副武装的士兵。锋利的箭镞穿透骨头,飞扬的沙粒直扑人面。敌我两军激烈搏斗,山川也被震得头昏眼花。声势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何况正值极冬,空气凝结,天地闭塞,寒气凛冽的翰海边上,积雪陷没小腿,坚冰冻住胡须。凶猛的鸷鸟躲在巢里休息,惯战的军马也徘徊不前。绵衣毫无暖气,人冻得手指掉落,肌肤开裂。在这苦寒之际,老天假借强大的胡兵之手,凭仗寒冬肃杀之气,来斩伐屠戮我们的士兵,半途中截取军用物资,拦腰冲断士兵队伍。
天时,地利,这样的自然条件,大夏都没有占据。更加不幸的是,就连人和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军队中,也没有。都尉刚刚投降,副将军又战死了。尸体僵仆在大港沿岸,鲜血淌满了长城下的窟穴。无论高贵或是卑贱。同样成为枯骨。说不完的凄惨哟!
鼓声慢慢的微弱下去了,战士已经精疲力竭;箭已射尽啊,弓弦也断绝。白刃相交肉搏啊。宝刀已折断;两军迫近啊,以生死相决。投降吧?终身将沦于异族;战斗吧?尸骨将暴露于沙砾!鸟儿无声啊群山沉寂。漫漫长夜啊悲风淅淅,阴魂凝结啊天色昏暗,鬼神聚集啊阴云厚积。日光惨淡啊映照着短草,月色凄苦啊笼罩着白霜。人间还有象这样令人伤心惨目的景况。
“那时候的苦痛,是你想象不到的。最打击人的,其实不是敌军的凶猛,也不是物资的匮乏。而是已经散乱的人心。连你自己。都已经从心里否定获胜的希望,难道你还能指望和谁去战斗呢?”王老无奈的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瞎掉的右眼“那时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我却不曾想过要放弃。因为在我的心里,还有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大概是别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吧。可是自己却实在不擅长和人交谈,也无法应对那繁复的人际关系。所以自己需要一个绝对的契机,一个会叫别人尊重自己的东西——黄马褂。
“我的眼睛,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的。” 即使是已近过了这么久了。可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王老自己都有些惊讶,即便是现在,自己也想不出来,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勇气。在箭矢直射过来的时候,非但没有避开,反而直接迎上去。大概,是心里的贪婪。
在战场上,自己虽然失去了右眼,可是却斩杀了敌军的大将。就在自己满心欢喜,回到大夏之后,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召见,而自己想要得到黄马褂的愿望,也马上就要实现了。在觐见的时候,是有贴身伺候皇上的高公公来接待自己的。高公公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一向眼高于顶,重来不曾接待过什么大臣,自己还是头一个。
“可就是面对这样绝无仅有的事情,我的脸上也实在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笑意。因为就在他的身上,就穿着一身黄马褂。”王老叹息一声,即便是时隔这么久了,自己回忆起来,心里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
黄马褂穿在袍外面,长到腰,是为了便于骑马。袖到肘,是为了便于射箭,所以叫马褂。御赐马褂是用明黄色的绸缎或纱做的,所以叫“黄马褂”。这是天子近侍的服装,这种服装十分名贵,一般官吏以得到黄马褂为荣耀。
“恭喜将军得胜归来,对于您的胜利,陛下可是高兴坏了。早早的就等着您呢,还派了咱家特意过来迎接将军。”高公公笑的很甜,动作也殷勤到位,伺候的面面俱到。倒是让人理解了,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喜欢他。不过高公公身上的黄马褂实在是太刺眼了,晃的自己眼睛都花了“陛下说了,将军你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可以随便您提要求,您想要什么都没问题。”
提要求吗?自己之前已经想好了,若是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恳请皇上赏自己一件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黄马褂。可是现在呢,自己想要什么?却是不知道了。看着高公公身上的黄马褂,王杰突然觉得自己嘴里面苦的厉害,就连身上的伤口,也都疼痛难忍了。不过最让王杰无法忽视的,却是他心里的迷茫。
“爱卿平身吧,这一次你战功显赫,你有什么要求,朕一定满足。”高台之上的九五之尊坐的笔直,金碧辉煌的宫殿中,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丝竹管弦乐器悦耳的声音。人们在台上唱歌,歌乐声响起来,好像充满暖意,如同春光那样和乐;人们在殿中舞蹈,舞袖飘拂,好像带来寒气,如同风雨交加那样凄冷。就在同一天内,同一个国家中,而气氛感觉却截然不同。
宫里支承大梁的柱子,比田里的农夫还要多;架在屋梁上的椽子,比织机上的织女还要多;突出的钉头,比仓谷里的粟粒还要多;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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