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旧人终是不覆让时间替我送上祝福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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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夏芩皛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家,只觉从没跑得这样快过,隔着厚重的木板门靠于其上,不断喘着气,胸中小鹿突突乱跳。
从前不是没有见到过对她展开猛烈攻势的男人,高矮胖瘦皆有,富贵的阔家少爷或是贫苦的书生子弟,林林总总总让她觉得似乎已经看遍了这世上的男人模样,阅尽百态后似乎这心思再难有一星半点的起伏,皆不能讨她欢喜。
可是今天这一个夏芩皛抚着逐渐平复了的心脏,转头望向院落紧闭大门的方向。
除了萧瑟的秋风和纷纷打着旋儿坠落的枫叶,外面是寂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世界,与往常每一日都无一丝一毫的区别。
芩皛的心忽然就彻底平静了下来琬。
可以登台了。
“什么?”徐青衣像是没有料到,霎时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圆桌上围坐着的其他师兄姐妹们一个个倒都瞪大了眼睛,彼此间纷纷互换着眼色,难掩雀跃,耐不住性子的大师姐已经率先开了口,“师父,既然芩皛已经决定回来唱了,说明之前那个事情对她造成的阴影已经抹去了,师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藤”
徐青衣不答,徐徐点燃烟斗,吞吐了几口,目光炯炯地盯着夏芩皛,“你可当真想好了?”
夏芩皛心思百转,低着头让人寻思不得她沉之又沉的女儿心事,“不敢再这样拖累大家了。”
众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徐青衣还想说些什么,奈何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他的一双眼睛啊,四周都布满了极细的皱纹,可那里面的光亮,全是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总觉得,这个想法太多心思又深的小徒弟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忽然转了态度,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于同门的压力或是这院子里有谁欺负了她,而她又偏偏喜欢凡事自己一个人扛着,若是不想说,旁人便是撞破了脑袋要去问也肯定都得不到答案.
重新登台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
尚囍班倒像迎来了多大的喜事儿一般,忙里忙外的在为夏芩皛的回归做准备,也有好多芩皛之前的粉丝来询问,是不是夏姑娘当真要回来了?
这几日间最后的闲时,依旧是芩皛一个人守着诺大的院子。
老屋里的檀香总是腾腾冒着烟儿,古旧的家具与装饰为她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子慵懒的气质,与檀香相伴的还有那古式的唱曲机里一段一段放出来的女声,而芩皛就关在屋子里穿遍了从前所有的戏服,将所有的唱词全都温故了一番。
她这样用功,是因为一定得给自己寻些事情做,这样的话才不至于总想往院子外跑,贪恋那外面的风光。
她寻思好了,从前常去的枫叶林现在是一定要忍住不能再去了。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会再来,但自己是决计不能再去的了。
对自己上了心或是有些好感的人,在感情起初的阶段,还是要放慢节奏的好,不能太快、太急,得让他求而不得,此次来到原地却发现佳人难再得,他的心底里一定会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这样才妙。
夏芩皛又转了个圈儿,微微颔首浅笑继续唱,唱罢又以水袖遮住面颊,跺着脚直害羞,为何自己这个心底就总是有那人星目含笑的面容,挥之不去呢!.
登台首日,场下观众爆满。
这些都多亏了徐青衣之前的宣传,原本应该唱些喜庆的曲词,可夏芩皛偏偏铁了心地要定了一首曲,非它不可。
那一曲正是《霸王别姬》。
其实不管夏芩皛选择唱什么,那些观众要看的是她这个人,是她如何在台上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当然这样的美人胚子还拥有一副堪比天籁的嗓子,那婉转轻盈的嗓音充满在整个大厅,让所有人都甘之如饴。
而那个初见时的白衣男子,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二楼的贵宾包间里,一霎不霎地盯着台上的她看。
阔别多日不见,她像是出落地更加水嫩了,这几日几乎日日去枫叶林守着,却再没见到过她,心里还想着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太过唐突,惊扰了佳人,让她不肯再现身。抑或是这一场相遇本就是他黄粱一梦,只是这梦境太真实,梦里的姑娘太温婉迷人。
每次踏在枫叶铺就的道路上,仿佛连万籁都归于寂静,他常常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如此这般重复了整整一周,这才终于是确信,她不会来了。
她也许是不喜欢自己的。
也许是把自己当成了异常轻浮的官宦子弟,所以刚刚只是见了一眼,就匆匆而逃,生怕他找上她。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底一阵受挫。
可谁知恰恰就在此时,镇山关于尚囍班当家花旦重新返台现场《霸王别姬》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几乎所有人家,作为在小镇短暂停留已经收好装备随时准备离开此地上路的他们一行人,这样的新闻应该是无关紧要的过眼云烟,可偏偏,当仆从将海报递给他看,让他看那个“传闻里美不胜收的当家花旦夏芩皛”的时候,他宛如被上苍眷顾的信徒。
这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走了。”他忽然大笑。
仆从们面面相觑,“少爷这是怎么了?”
“旧曲新唱,咱们就去听听看这《霸王别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少爷从前可不是这么喜欢听戏的人。”
“少爷莫不是瞧上了这个夏姑娘?要我说这夏姑娘确实比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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