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之小鸡在扬州(二)(1/2)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江南的大小官员都没那个心情。原因无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顶头上司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不过还有比他们更不好过的——我们的敦郡王殿下。他来扬州身份本就尴尬,能指使的人实在不多,好容易有陈季这么个倒霉催的,还是用了计谋才拉拢过来的。
更何况,原来铁杆的太子党体仁院总裁甄玺甄大人似乎是想拿自己立威,也好向新主子表忠心。一开始对姬汶只是暗中阻扰,现在,他的动作干脆放到明面上了。姬汶虽然不甚受宠,可从小就没人敢这么对他嚣张过,自然是气恼不已。
可是,即便是他和陈季联手也拿甄玺毫无办法。首先,和姬汶一样,甄玺也是钦差。姬汶虽是郡王,奈何实权比人家小,陈季就更不必说,连官职都比人低了半品。
另外,甄玺不像陈季,是个草根出身,甄家经营了江南将近百年,底蕴根基都不是陈季这么一个用短短十数年时间爬上总督之位的人比得上的。
更何况还有江南巡抚施沐德在一旁助阵,两人联手把持了江南官场。把原来呼风唤雨的陈大总督挤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姬汶这些日子眉头就没打开过……
跟往常一样,将近日的景况写了传书给林琛,姬汶也想不通为何每次自己有了麻烦事第一个想要告诉的总是林琛。或许是那人每次都会给自己不符合他年龄的中肯有效的建议,亦或者是……自己单纯的想要找个人倾诉,而林琛是唯一肯倾听的人……
当迫不及待的展阅林琛的回信时,姬汶却有些恼怒,自己在扬州日子如此不顺遂也不见这人安慰,却仍只是写上这些个劳什子消息?!
按捺着怒火读了下去,却见那人文末笔锋一转:“近日京城殊无大事,唯有一事不可不表。昔年读史,见易牙、开方、竖刁三子,竖刁自残身肢,开方弃家背国,易牙烹杀其子。愚一笑而过,言其不过古人愚昧,只见权柄。却不想开方未见,竖刁难寻,却闻易牙早已现世。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姬汶眼眶有些发红,林琛不安慰他,不可怜他,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人果真是……果真是……体贴入微……
姬汶恋恋不舍的摩挲着信纸上隽秀的字迹,良久才将将其扔进火炉里,眼看着烧尽了,才出门去找陈季议事。
陈季也觉得甄玺这个老狐狸实在是滑不溜手,这条小辫子若是抓好了,定能让甄玺消停一段时间。只是,姬汶也好、陈季也好,他们两个没有一个有将这消息悄悄透给大千岁而不被怀疑的把握……
而当下的扬州,有能耐做到并且很可能愿意这么做的,只有一人——二品兰台寺大夫,巡盐御史林海林大人……
看到管家拿着敦郡王的帖子过来时,林海并不吃惊,亲自将人迎了进来。
姬汶这是第二次见到林海,因知道眼前人是林琛的父亲,倒也多了两分亲切。林海亲自给人上了茶,笑道:“寒舍简陋,倒是让殿下笑话了。”
姬汶忙道“哪里哪里”,又笑道:“说起来,本王与令公子本是挚友,却到如今才来拜会,实在惭愧。”
两人说了半天,却只字未提官场上的事务,眼看天色将暮,姬汶起身告辞。临了正色道:“玄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相信阿琛早已告知林公,只是玄彻到底心中忐忑,来求林公一个答复。”
林海微微一笑道:“我那儿子最是个鬼灵精怪爱吹牛跑马的,郡王殿下少不得被他糊弄吧。”话锋一转,“殿下所忧与林某所忧皆是一事,林某不敢言他,唯全力一试耳。”
姬汶得了林海的承诺,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轻松不少。至二门前便坚持不让林海再送,急匆匆的又回了总督府。
陈季却想的比姬汶复杂得多,林海信不信得过暂且不提,且说若是此事不能离间了大千岁和甄玺,甄玺报复起来,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姬汶坐在上首一张太师椅上,被陈季这般喋喋不休弄得头疼,心里也着实担心失败后自身的处境,只希望林海不要让他失望……
林海果真没有让人失望,他并没有给大千岁说些什么。只是当京师大街小巷的孩童都传唱着:“扔了珍珠捡鱼目,烧了阿房住茅房”的童谣时,大千岁觉察出了不对。
早说过这位爷是武人的脾气,素来讲究个直来直往的,最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但人家好歹是皇子,浸淫在阴谋阳谋里这些年,看都看会了,更何况还有一位明珠明相在旁辅佐。这童谣传到他耳朵里,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甄家。
大千岁能接受甄家的投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明相的劝诫。他本性里就有点厌恶官场上的那些龌龊事儿。甄家作为太子的姻亲,反倒第一个抛弃太子这件事,对于那些逢高踩低的官员而言在正常不过。可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甄家此举不啻于打了皇族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
在这些天潢贵胄的眼里,甄家也只是奴才罢了,再显赫,至多是个体面点的奴才。可到头来这奴才反倒一脚蹬了主子投靠了别人不说,还明目张胆的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甄玺越是在江南卖弄本事,大千岁便越是不爽甄家。更何况,太子已经倒台了,可你甄家在江南振臂一呼,仍是应者云集——你要大千岁怎么想?原来江南的那些个对太子“忠心耿耿”的官僚,忠心的到底是太子,还是你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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