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一)(221)(1/2)
柳杏梅把手伸进了陶振坤的衣兜里掏出个烟口袋和烟纸来,把撕好的纸上倒上碎烟,用手指将其扒拉均匀,然后很熟练地卷了一颗烟,并用唾液把烟嘴部分粘贴住。她把烟叼在嘴里,接着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那个精美的打火机来,把烟点着吸了两口,结果呛的连连咳嗽了两声。
?陶振坤这才回头来看她,眼里却没有惊讶。
?柳杏梅把烟放到了他的嘴里。
?陶振坤就近乎贪婪地猛吸了几口,喷云吐雾地说”
?“我还管着你了,你当我是不知道呢,你就是不当着我面抽,背地里也是偷着抽的!”
?是啊,他在娘死后开始学着抽烟了,而且还上了瘾。
”
?“这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也许柳杏梅说的是对的。现如今在生活的压力面前,她发现自己的男人也有了长嘘生硬短叹的毛病了。懂得发愁焦虑,也能说明一个男人开始变得成熟了。
?陶振坤看着这片几代人耕种的土地,眉毛拧成了疙瘩,他的家园让他眷恋而又莫名其妙产生几分憎恶,因为这里像是牢笼一样在囚禁着他这“只”向往蓝天自由翱翔的雄鹰,是父母的逝去和负债让他深感厌倦了!
?这是他几日来一直在心里所想的问题。
?心里所酝酿的想法还没有得到分开解决,还处在犹豫徬徨状态下的他,抛下了手里的烟蒂,忿然地拾起地上的夹板,再次搭在了肩膀上。这里仅有的土地,虽然能够让他勉强填饱肚皮,但却无法得到理想中的希望,能甘心就这么平庸碌碌无为的虚度此生吗?!
他想用自己的脚步亲自出去丈量一下,不再做这井底之蛙。
?“要下雨了,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小心被浇着?”
?陶振坤对柳杏梅的话像是充耳目未闻,拉开了拉犁的架式。
?无奈之下的柳杏梅只好抹头去扶犁杖,如今她只能对变得倔强任性的丈夫以纵容的方式宠惯着,尽量做到夫唱妇随,这样对一个精神脆弱的人或许才会得以安慰。
?这时仿佛被云朵聚集形成的这把遮天蔽日的巨伞收起了暖融融的灿烂阳光,其明媚一下子变得黯淡了下来,风儿吹拂起了这两个人的猎猎舞动的衣衫,丝丝寒意侵袭而来。果然,空中就落下了雨滴来,敲打在身上,感受其凉瑟。
?也许,这是陶振坤采取自虐的方法来惩罚着自己的无能!
“荷姐和旺旺来了。”
?陶振坤的心一震,扭头去看,就见吴荷和旺旺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面,另外还有一头灰色草驴。
?旺旺牵着那驴朝这边走了过来,吴荷在手里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看着吴荷,竟然会让陶振坤的心里涌起一股委屈的酸楚,吴荷是他的情人,更像是他的姐姐。有些时候,他心里的话不愿对柳杏梅说,却愿对吴荷说,那是一种倾诉,那是因为他觉得吴荷要比柳杏梅更能了解自己。
?柳杏梅在旺旺手里接过了缰绳,驴的脖子上戴着套包子,身上搭着夹板子。
?在旺旺稚嫩的瞳孔里流露出的竟然是困惑的怅惘,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跑了回去。他回到了娘的身边,站在了伞下,那情形就像是小鸡崽儿躲在了母亲的翅膀呵护下了。
?看着母子俩,让陶振坤突然感到,这母子俩的将来,对他来讲也要负担起一种责任!
?在柳杏梅的眼里看去,依然是风姿绰约的吴荷,仍具备着和自己争宠的女人姿色和魅力。她总是觉得义嫂和义弟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只是她一直在怀疑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即便是个寡妇,能会看上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吗?而听说中的苗运昌又是何等的英俊潇洒。还有,陶振坤和苗运昌亦师亦友的,两个人怎么会做出有违道德之举呢?不过,男女之间的情爱一向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没有攥住啥把柄,自然也不好意思明着就争风吃醋,甚至是捕风捉影的胡搅蛮缠借题发挥出一些事端来,那样不是明智之举,也等于是自取其辱!她的心里虽然是不舒服,但也只好是忍耐着。吴荷这个人她比较喜欢,能会是不知自重的女人吗?所以她愿意以不相信来拒绝其有可能存在性,要是万一有此事她该当怎样面对?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吴荷拉起了儿子的手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柳杏梅牵着驴来到五步远的陶振坤面前。
?看着这头驴,陶振坤便想到了自己家的那头。他慢慢地蹲下身来,双手抱住发痛的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像那汗珠子和雨滴一样掉落在土地上,浸润进了土壤里,他痛苦地喃喃道:“日子再也不能这么过了!”
“你说啥呢?”柳杏梅像是没听懂他的话,或者是为他这话而感到了惊讶。
“我要改变这命运?!”
愣愣中的柳杏梅以叹息地口吻说:“生活给我们画了个圈儿,我们也只好在这圈子里转了?!”
“不,我要挣脱这圈子?。”
“怎么挣脱??”
“请给我翅膀,我要飞翔?!”
?柳杏梅或许会觉得他的话有点儿可笑。
贫贱夫妻百事哀!
霡霂的春雨仍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下着,给人的心里便带来了几分焦虑情怀和枯燥味道?。
?春雨贵如油,大地在滋润中可复苏万物,人们盼春归,远离严寒。像这样的春雨洒向人间大地,意味着姹紫嫣红的勃勃生机即将呈现在人们的面前,本该是件喜悦的事情,可干活却偏偏赶上这雨天。而这雨似洒落在这夫妻二人心里的是挥之不去的惆怅与哀愁,自然是与这捉襟见肘日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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