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丑掩面梦香隐〔一〕(1/3)
京城之外,离官道不远有一间茶肆,名曰阅茗居。茶肆清简朴素,没有雕栏玉砌,更无金砖琉瓦,又地处偏远,然其每日登门之客仍是络绎不绝。若为其中缘由,不消言语,只需从旁路过便可明了。
无他,香也。
天色将明,阅茗居内众人已有起而行其事者。及至天亮,茶士至而店始开。茶肆稍早于城门开,而城门尚未开之时,所来之客稀且多为将入京的镖队或绿林之人,且皆为男子,多是稍憩待城开便可入。
这日甚早,阅茗居刘掌柜刚起便有仆来报,说是有人叫门。此时天色尤暗只见启明挂于天边尚可见,便是行路之人也多未动身,怎就有客上门?刘掌柜虽奇仍遣人开门一看,便见门外竟已有七八人等候。此几人皆虎背熊腰之壮士,青髯大汉身后停一辆飙车,想是运镖之人。
“几位有礼。”刘掌柜抱拳笑而迎,“此时甚早,小店尚未准备好,如若不嫌,请里边请稍坐片刻。”
“甚好。”领头者发髯相接,声如洪钟,面宽而神色厉,不怒而威。
刘掌柜不敢怠慢,忙往内引去,而领头者对身后众使了个眼色,有两人随之进,而其余旋身往凉亭去了。
坐于位,入者之一对刘掌柜道:“即刻上好茶来。”
“恐有难矣,如今为时甚早,伙计怕是连水都还没抬进后堂。尚需些时辰,不如先端些白水来,客官先解解渴。”刘掌柜面露难色,弯腰赔笑道。
说话者却是不干,重重一拍桌面,起而凶狠道:“小老儿,你这是茶肆还是水店?!竟想用点白水就打发了我等,如此狗眼看人低,小心大爷我拆了你这骨头架子!”
“不敢、不敢,”刘掌柜心中厌恶,面上却是赔笑着忙道,“实在是小店不知有汝等贵客将至,未先做准备。待水滚而可点茶之时,必速奉上好茶。”
“我说现在就给我们上茶……”说话者正直怒气冲天,然言而未尽之时,领头者忽扣住其臂并断其话道:“白水便可。”
先才说话者顿畏而落座,不再言语。
刘掌柜立刻行至后堂j□j代下去,又到前厅柜后,小心观察者店内几人。这几人乍一看虽似是远道而来的镖队,然行事作风却颇有山贼土匪之气,又看那门外镖车,车辙印甚浅……
然刘掌柜深知不论是与否皆是不可得罪,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天渐亮,忽见远处有一人缓缓走近。仔细一看……
及近,才觉此女子身材甚高,许是比寻常男子还高几分,其衣着也并不是女子那般轻柔的绸衣锦缎,更没有绣花缀饰,倒有几分男子之风。然其行走虽不若寻常女子秀丽娇美,却更是与男子大步流星之态相差甚远,仍是温婉多姿之态。观其颜,英挺俊美,然其美不似瓦市的花魁那般却若西街林家的美男子。一时间,竟真真是男女莫辩。
然,至其进店中,众忽闻一阵令人生厌之味,甚至比街角乞儿还丑上几分,甚至连屋外等候的几人都掩了鼻。如此恶臭,真是可惜了那如花的容颜。
“掌柜的,”其径直行至刘掌柜面前,“我找汐娘。”
其声虽不似男子那般浑厚,却也不似女子的娇嫩可人,一时间更是令人难辨其真。然思其来之甚早,又毫不在乎男女之别,刘掌柜猜测其恐为男子。臭更甚,刘掌柜退一步,仍以手捂鼻,道:“东家尚未起,一时半会儿定时无法出来见尔,还请稍晚再来。”
东家汐娘为女子,如今时辰太早,她便是起了也不可见此陌生男子。再者此男子之味着实令人难以忍受,若是其离后不再来便是更佳。
然此人却不知刘掌柜心中之所想,只觉其对己甚为友善,果然是汐娘手下的人。
“我愿等,来时急未曾多做考虑,失礼了。”其心中悔,浅笑微拜,“请不必去唤,我可待其常时。”
既是来见汐娘,多是想以奇闻异事换茶之人,其又与常人有些不同,刘掌柜不愿其影响店中生意,又道:“这位……公子?”
此人一愣,颔首略一思量,轻笑道:“受不起‘公子’之称,在下梦香,未先自报名讳,还请见谅。”
‘梦香’一听便知是女子闺名,既是女子哪能用‘公子’之称,其不点明,应是不想人知其为女儿身。然其却又轻易告之闺名,究竟是何用意?
此人为女子,却如此……如此不做避讳,就算是江湖女子也少有如此,若非不喑世事者,必是惊世骇俗之人。刘掌柜不禁皱了眉,“请问梦香姑娘找我家东家有什么事?”
“我乃汐娘友人,”言此,梦香颇有些害羞,以袖掩面解道:“将离京远走,故特来相告。”
“原来如此,”刘掌柜以掩鼻之手抚了抚下巴,以此掩饰之前捂鼻之不善之态,“梦香姑娘不若回家稍等,待日升高挂之时再来,以免在此枯等多时。”
“不碍事,此处清雅,他处不可及。”梦香又拜,历来只觉林中好,原来亦有人之地更甚者。
话已至此,刘掌柜也不便多说。虽外人皆以为店中管事是他刘掌柜而汐娘不过是承了父业当了甩手东家,然刘掌柜自己却清楚得很,若非汐娘,这茶肆怕是早已易于他人,而其中一干人等也必是奔走东西各寻活路了。而汐娘脾气多是随和温婉,可一旦她认了死理生了气,便是谁都得不了好。这梦香自称汐娘之友,刘掌柜也不敢对其太过无礼,拱手以礼又言道:“请梦香姑娘稍候片刻,我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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