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土地老爷闲事多〔上〕(1/2)
这京城乃天子脚下,龙脉所在,必是风平浪静、百姓安宁,神仙省心之地。然而人之所居,又怎会无有不平,便是丈余之地亦不乏各种事端。
“哎哟!”一个瘦高男子突然栽了一个大跟头,这一摔还摔得极不是地方,刚巧在一个小土坡下坡的地方。其忽感脚下一绊,惊呼一声就向前扑去,连滚了几圈竟是直接落河里去了。
其连呛了几大口水,好容易才爬上岸,边是吐着水,边莫名其妙地往先前被绊倒的地方看去,果然是平整一片,他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近处并无他人,男子也只得当做自己倒霉,匆匆往家赶去。
稍远,一个头发眉毛都已全数斑白的矮胖老头坐在茶棚下,笑得连下巴上的白胡子都抖个不停。
旁的一个汉子见了,好奇道:“老头,何事如此欢喜?”
“非喜,”老头饮完最后一口茶,放下一枚铜钱,“乐也。”
言罢,其满脸得意之色,背着手就走了。
汉子只觉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喜与乐有何不同?”
老头背着手,转过巷口忽然就没了踪影。再说先前那男子,刚到家门口,推开门抬脚将是要进去,谁料竟又是一绊,其便直接摔了进去,落了个狗啃泥之态。
其妻见了,忙赶过来扶起他,道:“你为何如此焦急?怎会连衣服都湿了?莫不是吾兄有何吩咐?!”
“非也,”男子满脸郁色,“我还尚未见到你兄长,半路上不知怎地就落了河,这便是那时弄湿了的。今日倒霉至极,便是刚才,我分明是想跨入门内,想是脚抬得不够高,竟又被绊倒。今日必是不宜出门、不宜出门啊,吾明日再去找你兄罢。”
“是了,那你快进屋换衣服吧,别着凉了。”其妻忧道。
适才那老头从其门口经过,暗笑着终于离去。才到另一道口,见一衣着破旧的农夫担着两框菜果走来。
农夫见到老头,笑着迎上来:“老丈,今日腿脚可好些?”
“好了、好了。”老头笑道,与先前幸灾乐祸之容全不相同,满脸慈祥,“昨日多亏你仗义相助,不然我这糟老头子怎说得过那恶人。”
“那人太是无理,行路匆忙撞了人,竟然还反职责你挡了其路,真是不讲道理。”说着,农夫从框中拣出最大的几个的果子硬是塞给老头,“老丈,这是我地里的新鲜果子,你尝尝。”
老头不收,农夫又道:“我那田里贫瘠,平日地里苗蔫儿果小的,卖不出几个钱给我老母亲治病。昨夜一场雨后,今日竟是各种果物大了一倍有余,甚至还结了新果。昨日你非买我两个干瘪果子,那两个果子实在不值那个钱,这几个果子虽仍是不值钱,还烦请老丈别嫌弃,一定拿回去尝尝。”
老头眼珠子一转,便收了下来。二人道过别,农夫担起框子又往集市赶去。老头一转身遁入了土中,其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果子,心道:拿这几个果子去那阅茗居换点茶喝,先才好像来了个要说故事之人。
老头寻了个背人之地钻了出来,揣着几个果子,进了阅茗居里。
一进门就见那刘掌柜在算账,老头一吹胡子瞪了他一眼,寻了个座便坐了下来。忽然一阵大风猛地灌入店中,似是冲着刘掌柜而去的一般,一股脑地向其涌去。
刘掌柜被风一股,往后退了一步,帽子被吹掉,头发也乱了,眼都几乎挣不开。待风过后,其刚嘘出一口气,忽然发现手中毛笔不知何时掉了,而其墨汁盈满,正巧落在那账簿上,只这么一下已经染开了一片。
“账簿!我的账簿!”刘掌柜手忙脚乱慌忙救急,然而终是为时已晚,其一脸哀色,只有任命地从头誊抄。
老头看着那边正窃笑,这时其侧忽然一女子道:“原来土地公亦能唤风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土地公得意之言刚出口,忽然惊得立刻转头,看清其人顿时有些冒汗,往旁边挪了挪,道:“翠儿姑娘,你、你不是去江南看茶源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我都去了三月有余,还不够久?这趟真是倒霉死了,还平白欠了那土狗一个人情,真是气死我了!”翠儿一拍桌子不悦道,“怎么?你这老头是希望永远都回不来了是吧?”
“不敢、不敢!”土地公忙道,连忙从怀里拿出果子放到翠儿面前,“姑娘尝尝,这是今天新摘的果子,又大又甜!”
“该不会是你变出来的吧,”翠儿瞟了土地公一眼,“这套对凡人有用,对我可是没用的。”
“不敢不敢,这是一个农人送给小老儿的,确不是幻化而成,姑娘尝尝。”土地公擦着额头的汗,恭敬道。
翠儿看了看,顺手拿了一个,转头对小二吆喝道:“阿狗,上茶啊,我们坐在这里已是多时!茶怎么还不上来!”
被点名的小二一个激灵,忙一溜烟到后堂端了茶盘送过来,一边讨好道:“翠儿姑娘探亲回来啦,我让人去通知东家。”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去。”翠儿懒得看他,自顾自地倒茶。
“那个……翠儿姑娘,”小二搓了搓手,“我跟你商量个事行吗?我名戊,不是狗。姑娘总这么叫,旁的人都学了去笑话我呢。”
“天干地支正相对,本就没错。”翠儿眼一横,“本姑娘就喜欢这么叫。”
“是、是,”小二阿戊忙赔笑道,“小的只求姑娘别如此大声唤我就好,私的时候姑娘怎么叫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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