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人(1/2)

昏暗的地下室里满是灰层，年轻人端着油灯，点燃了一盏蜡烛。/p

他伸出手将回廊上的蛛丝扯掉，一路上燃着周边的灯盏，随着他前进的脚步，很快身后便是一条燃烧的火龙。/p

前方铃铛正叮叮当当的响着，像是有人前来正举行着热烈的欢迎仪式。/p

他用打湿的毛巾捂了口鼻慢慢向前走着，斑驳的墙壁上依稀能见到点点血痕，那是曾经的旧迹，现在干涸了。/p

暗室里散发着阵阵恶臭，而那恶臭的源头正在里面躁动着。/p

“你来了啊！”/p

声音从远处传来，经过回廊被放大了无数倍，回应一遍一遍的响起。/p

“来看我了啊！”/p

“嗯，”青年点了点头。/p

前面并没有任何人，他没有丝毫害怕，继续向前走着，只是看到地上的白骨还是下意识的皱眉了。/p

“好久没人来看我了。”/p

女人喃喃自语着。/p

他掏出印玺按在墙上，石砖休憩而成的墙壁凹陷下去，眼前出现了一扇门。/p

戚槿从一侧的挂壁上提下一盏灯来，他走了进去。/p

这里的气味比外面的回廊好上不少，却也一样的让人难受。/p

女人的手脚都被锁链捆着，她上前一步在靠近灯光的时候缩回了手。/p

“好久没看见光了。”她小声嘀咕着，“也好久没看见活着的——”/p

她不说话了，眼睛隔着头发里的缝隙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p

“我见过你吗？”/p

戚槿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那双眼睛上，许是多年未曾看见过阳光，那双眼睛呈现出不大正常的灰白色。/p

死灰一般的颜色，在见到他时却冒着惊喜。/p

“应该是见过的。”戚槿回应着，伸出手去想要将她头发拔开，女人却缩着朝后退去。/p

“什么时候啊？”/p

她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远远的缩在墙角，“你告诉我啊！陪我说会话好不好，我好久没见过活着的了。”/p

“嗯。”他将灯盏放在地上，敲了敲一侧的石壁。/p

墙壁上立刻多出一个小格子来，格子里装着一盆清冽的温水和一块毛巾，另一侧放着的是一杯热牛奶。/p

“喝水吗？”/p

戚槿看着女人，将牛奶端了过来。/p

“喝吧！你应当好久没喝过了。”/p

“是啊！”女人感叹一声又问他，“有多久呢？”/p

“我也不知道。”/p

戚槿态度很好，女人喝牛奶他就替她梳头，将她脸上的污渍都擦了一遍。/p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p

“记得啊！”女人很高兴的拍着手，“我记得我去见了一个人，然后就被关着了。之后疯了，疯了六七年吧，最近才醒。”/p

戚槿嘴角微抽，他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把“疯了”说的这么轻松。/p

“醒来后呢？”/p

“醒来后啊！”女人挠着头发，“我原先不痒的，你弄得我好痒的。”/p

“那我再问他们要水给你洗洗？”/p

“好。”女人点头，“那个光太亮了，不好。”/p

“那我们关灯？”/p

“咦？”她见灯光果然暗了下去发出一声惊呼，“你也是个瞎子么？”/p

“半瞎吧！”他揉着她头发挤出一团泡沫来，常年未洗的头发洗起来很费力，女人很乖顺的任他搓着。/p

“哦，我就说你为什么能看见的。”她恍然大悟，“你是来带我出去的么？”/p

戚槿沉默了一会道，“不是。”/p

“以前我记得也有人来过，他们没你好。”/p

“嗯。”/p

他静静的听着，听她说怎样抓一只老鼠，怎么找一只蟑螂，又是如何同蛇蝎说话的。/p

“你真的认识我么？”/p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戚槿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替她剪着指甲，“苏七说前辈应当是记得我的，前辈就别在取笑我了。”/p

“苏七是谁啊？”女人依旧懵懂，“我只知道有个姓苏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p

他无奈的笑着，“前辈得快点好起来啊！好了，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p

“好起来？”她歪着头，任梳子在头上滑过，“还是有点痒怎么办？”/p

“所以我才说前辈需要快点好起来啊！好了就不会痒了，刚才牛奶好喝么？”/p

“好喝啊！我要是乖的话你还会给我送那个喝的么？”/p

“会。”/p

“我好像口渴了快一个月了。”她回忆着，“每次都是下雨这里面才会用几点雨水进来的。”/p

“嗯，以后不会了。”他承诺道，“在不能出去这段时间你就去刚才那里拿知道么？”/p

“好啊好啊！是我需要就会有么？”/p

“不是，他们会按时给你的。你饿了也可以告诉他们。”/p

“好，你真是个好孩子，对我真好。”/p

“嗯。”/p

“咦，这个又是什么啊？”她的手滑进戚槿的口袋，那儿正放着一把骨刀，和先前给何彦的那把是一对。/p

“我，我流血了好疼！”她像个小孩一般哭起来。/p

戚槿叹了口气只好抱着她安慰着，“没事的，我马上止血啊！”/p

“哦。”她懵懵懂懂的伸出手来，清秀的脸庞上那双眼睛中的眼白更甚了很快黑色的瞳孔都消失了，又不一会眼睛再度恢复成了戚槿最先看见的那样。/p

“你？”戚槿一直在注意着